跌。她一看是个人,一时狂怒,鸟喙朝着那重物只是猛啄。
那鸟喙的力道足有千钧,刺下来的时候几乎把商沉的肋骨折断,即便运气抵挡,也浑身疼痛,咬着牙关,心中只是着急。
这究竟算什么招数?再如此下去谁能撑得上一时三刻?即便是道长师叔们来了,无兵器、无灵符,也经不住这么残暴。
挣扎时那户人家抱着孩子往外跑,那鳩鶵见啄他不死,又生恐那孩子不见了,眼睛通红,痛苦嘶鸣着,怒气勃发向商沉猛啄,商沉只觉得胸前尽是鲜血,心中忽然道:师叔曾说,切记不可逞强,不可枉送性命。
罢了,保命要紧。
心念所至,手中已然握住竹签。
目光流转之间,他忽得望着墙角处站着的一个人影。
那人的头发杂乱,衣衫褴褛,被泥土灰尘抹花看不清面孔,年纪却在十六七岁,看不清表情,只是看着他。商沉不知怎的只觉得汗毛竖起,周身发冷,一瞬间只是同那少年对望。
不对,气息不对。
这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幻境中的人和物自有自己的气息,而这少年同他一般,都不是这幻境中的人物。
鳩鶵将他扔开一翅飞冲,却四周找不到那孩子,狂怒不已,一把抓起那墙角站着的少年往山谷中飞。那少年挣扎不开,商沉暗自心道不好,擦着嘴角站起来,一时却束手无策。
幻境里的人不救没什么,活人岂能不管?
怎么办?
紧张间,全身经脉汩汩而动,真气如流入大海般汹涌。商沉忽想起境外的阵法和阵法不同寻常的刺骨之感,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坐下来闭上眼,默念着读过的经书。
额心流汗,真气流散出经脉,手中柔光凝聚,白玉无瑕,不知不觉间已经握住了一柄白色玉箫。
兵器,乃引导真气之物。修为高者一叶一枝即可引导真气,可修为不足者,真气四散,难成规矩,势必要兵器放能发挥威力。说时迟那时快,玉箫间一道真气急促而出,不偏不倚射在鳩鶵身上,血花四溅。怪鸟厉声鸣叫,身子一歪,丢下爪中的少年,朝着山谷疾飞而走。
商沉飞身来到那跌落在地的少年跟前:“你是谁?”
那少年不言不语,扭身挣开,转头便要跑。商沉拉着他的肩膀,目光肃然,低声道:“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这见鹤山的幻境是何等防守严密之处,有谁能这么想进来就进来?
那少年不出声,低着头对着他的手便是狠狠一咬,掉头就跑。商沉吃痛松手,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远,蹙眉看一眼自己的手,腰上别着的竹签已然微微发出光亮来。
时辰到了,要走了。
瞬间,幻境消失,眼前又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壁。
身边传来几声叹声,似放松又似高兴:“回来了,回来了,这是第四个。”
商沉转身,只见执阵道长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手中的白玉箫:“恭喜。”
此番试炼的成果,便是兵器。自古兵器多是危急之时方能逼迫炼出,是人求生之本能,自我寻求引导真气之法而成。扶铮立在墙边,望着手中一柄幽蓝长剑,嘴角上扬,仿佛是看着世间最为真爱之物。再看其他人,几个正失声痛哭,有人发呆*屏蔽的关键字*,三十几人中只剩下七八个了。
“兵器便是你,你便是兵器,今后不离不弃,是为相伴。”道长又是一笑,“你这兵器挂在身上倒也好看。”
“谢师叔教诲。”
商沉只等道长走远,叫道,“扶铮,过来。”
“何事?”
“你在阵法中看到了什么?”商沉低问。
“恶灵。”
“鳩鶵?”
扶铮微一蹙眉:“不是。”
既然不是,那便是各人遇到的景象不同了。商沉想着那少年的模样,又低声问道:“你在幻境中有没有遇上一个十六七的少年?”
“没有。”扶铮转过脸看着他,“什么样的少年?”
“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穿着像是乞丐。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那少年不是幻像。”
“没看见。”扶铮挑眉,“你想太多了,幻境本就不是一成不变,时时随人的心境变化。方才惊险万分,我也几乎丧命,你想必没看清。”
商沉不语。难道是他看错了么,那少年是自己为鞭策自己而生出来的假象?
手上一道浅浅齿痕,破了皮,留着当时留下的牙印。商沉不言不语,只是垂头望着伤痕,眉心聚拢。
“这箫倒是衬你。”扶铮不在意地道,“起什么名字?”
“还不知。”商沉抬起头站起来,“走吧。”
什么兵器不好,偏偏是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