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了数具尸首,各个都是白布遮面。
白鸿振带上房门,紧紧的跟在王小六身旁,浑身上下似乎在不停颤抖,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王小六却没有太多心思,他伸手掀起第一具尸首的白布。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尸出现在眼前,他面色惨白,双唇无色,脖颈处一道细细的血痕,再仔细翻查身上其它部位,却没有多余的伤痕。
王小六凝视片刻,随即放下白布,向后面的尸体走去。
紧挨着男尸的是两名孩童的尸首,一个约莫十岁左右,一个尚不足五岁,皆是被人一剑抹过咽喉。
再往后,是白鸿振妹子和她女儿的尸首。
虽是死人,王小六也觉得多由不便,于是吩咐白鸿振自去查验。
白鸿振接过灯烛,磨蹭半天才缓缓靠近两具尸首,轻轻将白布掀开,尚未打量几眼便将双目紧闭。
王小六见他如此胆小不堪,一把抢过灯烛,细细打量二人脖颈之处,果然与他推测的一般模样。
白鸿振这才敢睁开双眼,看到王小六轻轻点头,连忙问道:“王少侠,可曾有所发现?”
“同我猜测的一样,你妹子一家都是被快剑手一剑封喉,根本不是什么匪寇。”
见他如此笃定,白鸿振露出几分狐疑:“王少侠,你为何肯定凶手用的是剑而不是刀呢?”
“你看她的脖颈,与其他人的伤痕一样,是一道细细的血痕。”
王小六指着女尸脖颈出的伤痕向他解释。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白鸿振还是一脸不解。
“你不曾习过刀剑,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王小六将手中白布放下,轻轻闭住双眼,暗中揣测凶手的招式:“大刀所用招数多是劈砍,刀头重刀身轻,在身体上留下的伤痕都是一长道口子,伤口自深而浅;长剑的招式却是点刺抹挑,伤势要么是个血洞,要么便是这般的细细血痕。”
“如此说来,我妹子一家并非如官府所言的被匪寇杀害。”
白鸿振觉得他所言大有道理,脸上的寒意愈发浓烈。
王小六不断点头,缓缓道出心中的猜想:“对,我觉得你妹子一家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你那妹夫获得了什么机密,才被幕后黑手派人杀害。”
他的一席话又令那白鸿振生出几分狐疑:“我那妹子一家向来与人为善,应该不会轻易得罪人。”
“那边是杀人灭口的。”
“此话怎讲?”
见白鸿振一脸不解,王小六问道:“你也曾走门入户,一般富贵人家的财物都藏在何处?”
白鸿振仔细回想他当年犯案时的手段,轻声回道:“一般是书房的暗格或者寝房的小匣之中。”
“那你会翻动主家的书架甚至桌案吗?”
王小六语气越来越重,语速也越来越快。
“书架之处太过明显,一般不会将财物放到那里,桌案上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说若是来人一心求财,何必翻查书架和桌案呢?”
白鸿振总算恍然大悟,脸色愈发阴郁,不由高喊出声:“好个贼子,莫要让我将你找出。”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院中有人高声叫喊:“抓贼啊,有贼人进到县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