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干净衣服回来以后,一直跟在纪暖身边,连她换衣服刷牙洗脸也要在一起。
纪暖也不避她。
打完点滴,整理好仪容,她把抽屉里的东西全装背包里,还将手帕叠整齐还给那蓝。
这回那蓝没要:“你收着吧,女孩子随身带一块也比较方便。”
“……好吧。”
纪暖又窃喜又羞愧。
窃喜的是,她终于有了一件那蓝的东西。
羞愧的是,那蓝不要的原因估计是嫌脏。
毕竟擦过那啥,就算洗干净了也膈应啊。
医院一楼有拍照处,纪暖知道自己这头鸡窝实在是有碍观瞻,但又不好意思多提要求,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
身份证已经够丑了,士兵证还能丑出新高度吗?
就算能,她也认了,谁叫她自己手残……
路过拍照处,那蓝并没有停下。
纪暖忍不住提醒:“长官,拍照处在这儿。”
那蓝回头:“我带你去修修头发,士兵证要用三年,还是拍的漂亮一点比较好。”
看着他那带着柔和微笑的俊脸,纪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表情包:
妈妈,就是这个人,我要嫁给他。
然而,在惯做部队生意的老师傅亲自操刀下,纪暖的新发型是个干脆利落的——
寸头。
老师傅剃完以后,还在纪暖肩膀上拍了两下,笑道:“小伙子可真精神啊!看这浓眉大眼的,就是瘦了点,到了部队可要好好锻炼,报效国家!”
纪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这新发型的确挺精神,还凉快……
个毛线啊!
还小伙子!
让她死了吧!
那蓝带着何田田出去买饮料,回来看到纪暖的新发型,这次他没忍住,刚喝进去的水“噗”的一声喷出来。
连何田田也瞪圆了眼睛,天真无邪的吐槽:“姐姐,你好像哥哥啊!”
纪暖捂着脸,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受的打击不小,之后的拍照填表也是晕乎乎的。那蓝把表格交上去后,作为赔罪和道谢,带她们两个去附近的家庭餐厅吃东西。
纪暖输液太多,没一会儿又要去洗手间。完事洗手的时候,她掏出手机,习惯性的看了一眼。
……
那蓝在外左等右等也不见纪暖出来,有点担心,就起身去找她,刚走到洗手间外面,他就看到几个女性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他心里一惊,分开人群走进去,发现纪暖跪坐在洗手台下面,神情木然而空洞,眼泪已经淌了满脸。
那蓝赶紧过去扶她:“小纪同志,你怎么了?”
他喊好几声,纪暖才慢慢的回了神,她扭头看见那蓝,眼泪再次涌出,下一刻就扑进他的怀里,失控的哭了起来。
“呜呜……啊啊啊……”
那蓝一怔,下意识的搂住了她。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因为头发的事情哭,那她的反射弧也未免太长了。
纪暖的手机就掉在一旁,那蓝一手扶着她,一手捡起了手机,在看到屏幕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老纪家一枝花:闺女,你肯定猜不到我跟你爸现在在哪儿——啊哈,我们来江蓝旅游啦!”
这是一条来自家庭群的信息,时间停留在三天前的中午。
三天前,正是灾难爆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