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是仆,我是主,她冒犯苛待我,我治她本是天经地义!”
蒋有德闻言不由默然。
他此刻只觉对面这位十七岁的年轻人说话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自两人照面开始,每句话都譬如一重浪涛。
此时浪浪相叠,已成海啸之势,让人再难抵挡。
“蒋教习,你在朱衣骑任事多年,为洪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洪范注视着蒋有德双目,说道。
“范身为武者、又是后辈,一是不愿与老弱撕扯,二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体面。”
“所以我只身前来,就是要与你光明正大论清楚道理,再将这些腌臜一并解决!”
说到此处,洪范当着众人之面着手束袖,伸手相邀。
“今日就在这安宁大街上,你我赤手一战,不论年纪身份,全凭手下功夫销此恩仇!”
“如何?!”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镇得长街落针可闻。
刹那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
此时此刻,几位朱衣骑都觉得这庶出公子洪范不似传闻中阴郁偏狭,反而有股子练武之人正大阳刚的气概。
而作为当事人的蒋有德也不得不承认洪范词锋非凡——明明自己受他摆布,却觉得对方步步妥当,生不起丁点愤懑。
“范公子欲一战,蒋某当然不惧。”
蒋有德压住心绪,回道。
“但你不过内视境修为,我已经是贯通武者。”
“境界有别,恕难从命!”
然后,他就见到对方摇头发笑。
“内视境,那是过去时了。”
洪范轻声说道,手掌一翻,掌心顿时有无形炽流汇聚,烧得大片空气扭曲。
赫然是贯通境才有的手段。
这一下给几位朱衣骑的震慑,还要比之前言辞机锋更大。
他们都听说洪范三月初还是内视境大周天,这才两个月居然破入贯通境了……
在金海城豪强子弟中,十七岁半的内视境大周天算是底层天赋,别无一用。
但换成贯通境,就可谓中上了。
虽说武道越往上修习越难,但以洪范的年纪和勤奋,只要不夭折,中年突破到浑然境也不是没有希望。
到了这份上,蒋有德已是万分凛然。
他知道这一场是非打不可了。
解下外袍,魁梧汉子露出内里贴身劲装,单手一撑围栏,从二楼一跃而下轻巧落地。
四米落差只是等闲。
“既然范公子心意已决……”
蒋有德傲立街心,朗声说道。
“那蒋某恭敬不如从命。”
“如公子所言,此战无论胜负,过往龃龉一笔勾销!”
见两位贯通境好手各自摆开架势,长街两边堵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往外撤开。
大华武风炽烈,金海城更是与冷血异族为邻。
这里的百姓没吃过猪肉,也都见过猪跑。
到了贯通境界巅峰,武者便能走追奔马、手接飞鸟,蹲举两千斤,赤手断刀剑。
蒋有德和洪范虽然都是贯通境初阶水平,但只是比斗时飞溅的碎石,也可能伤人性命。
很快,安宁大街中心空出了二十几米宽的地界。
这便是两人的擂台。
PS:昨晚肠胃犯病,呕吐胀气,快到天亮才睡着。
难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