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诸位应该明白了,凯尔爵士的血脉能力就是让自己发光,变成一个电灯泡……呸,小太阳。其亮度到底有多高,以圣艾诺斯大陆上的科技水平是没法测量的,知道他这招在半径十米内能把躲在砖墙后的人晃瞎就够了。
凯尔爵士出招的刹那,不仅是第三小队营地,整个盖伊军军营都像突然来到了白昼一般,这还只是光的余波造成的。稍微靠近凯尔爵士一些的帐篷,里面熟睡着的士兵只感觉像是被扔到了太阳表面,眼前全是一片白茫茫。若不是眼睛疼得流泪不止,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至于凯尔爵士和切特交战的地方嘛……出现了一个半径为十米的炽烈光球。如果这光球出现在一个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平原上,它能让万里之内每一个看向它的人变成瞎子。
好在此刻第三小队营地里的大部分士兵都因为双目刺痛,在地上欢快地打着滚,无法出帐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机会看到这个光球,其他营地的士兵则被帐篷遮挡了视线。
而且光亮之神的名字够简单——神明的名称直接影响着神明的权能,故而凯尔爵士的光球就只有亮度高,没有理论上应该伴随着强光而来的高热……否则的话,就凭这光球的亮度,能轻易融化地壳、地幔等等等等,买一张前往地心旅游的单程票。整个盖伊军军营里的人和物都会被它点燃,化作人间炼狱。
凯尔爵士认为自己用了这招后会有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是偷袭自己的邪教徒因为狗眼被亮瞎,痛地失去理智,屈服于人类的本能扔掉匕首去捂住眼睛;第二个结果是邪教徒狗眼虽然被亮瞎,但邪教徒都是疯子,疼痛反而可能会激发他们的凶性,使其依旧有能力把手里的……
他的思考到此处戛然而止。
因为脑袋和脖子分家的人类,一般情况下都是没办法思考的。
“呼……”
切特舒了口气,一手拎着凯尔爵士的脑袋,一手攥着染血的匕首,面若金纸后怕不已,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除此之外,他竟没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尤其是本该瞎掉的双眼不知为何还好端端地长在他的眼眶里。
“真是好险,幸好没有硬碰硬……要不是恰好有办法克制他,老……老子可就真的阴沟里翻船了。”切特忿忿地抱怨了几句,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一战,最后竟搞到惊动了整个营地……虽说大部分士兵都还没有恢复视力,小部分士兵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视力,就算切特拎着人头在第三营地里绕一圈都不会被发现,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失败了。
有时候结果好未必就一切都好,由于敌人意外的能力,导致暗杀变成了明杀,还是特别明的那种。这暴露了他所做的计划不够周密稳妥的弱点。
“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又是一个勇敢的灵魂……”切特估计还得有个十来分钟,才能有人恢复视力跑过来查看情况,便不紧不慢地将凯尔爵士的脑袋放回了尸体旁,与死尸聊起天来,“可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会这样乞求宽恕。如果你的灵魂能听到我的话,就记住我的样子,记住我的名字,尽情地诅咒我、痛恨我吧。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但这并不会减轻做这些事的人背负的罪孽。哪怕目的是好的,也不会改变一件罪恶之事的本质。罪就是罪,恶就是恶,我就是罪恶。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了,其中有恶人,有罪人,也有无辜的人和善良的人……有时候你想保护一些人,就得牺牲另一些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以你也看开点嘛,别觉得不甘心啦。不就是脑袋被人切下来了嘛,这种好事我想要还没有呢。”
“说了这么多废话……”切特停顿了一下,伸手用力掰开了凯尔爵士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布片,放进了这只手中,“就是想告诉你,要是真有死后的世界,我欢迎你来报仇,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场公平的战斗……所以请记住我的名字——阿鲁卡。”
——
寂静。
持续的寂静。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帐,光线异常昏暗,因为帐篷所用的布料极厚,能够阻挡住流矢飞箭,甚至连大火都烧不透。
大帐里放着两张简陋的床铺,一个摆满盔甲和武器的架子,外加一张华贵不凡的红木长桌。长桌上有以艾尔城周边地形制成的沙盘,几张细节详尽的地图,以及探子们用生命换回来的线报。
长桌左右,各坐着一个男人……此刻盖伊公国中最有权力的两个男人,卢卡斯·盖伊,与布兰登·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