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岁月是如此垂怜这位母仪天下的绝色美人,她的脸上光鲜犹如少女,看不到一丝皱纹。
皇后径直走到皇帝面前,面色沉静如水。“陛下,臣妾此来唐突,莫非坏了您的雅兴?”
“你来的正好,新皇子诞生,云州大捷,双喜临门,快来与朕一同欣赏乐舞!
“臣妾今日与陛下有要事相商。”
“你们先退下,”皇帝脸色一沉,对宫女们挥了一下手,跪在地上的宫女们纷纷起身躬身退向殿外。
“陛下,”皇后在皇帝面前站定,向身边随侍的宫女们挥了一下手,众宫女也躬身退下,“小皇子降生,可喜可贺,陛下赐名‘宇文和’颇有深意,四位皇子名字的尾字相连即为‘景泰安和’,预示我大夏驱逐强虏,重振国祚,黎民百姓亦可安享太平。而司徒将军在云州的胜利也印证了大国师云空朔的预言,南辰必将被打败。”
“云空朔?”皇帝双眉微蹙,眸光冷峻,一脸不屑,“他的预言?不要提他了,皇后此来还有别的事吗?”
“陛下,”皇后坚定而又严肃的目光凝向正襟危坐的皇帝,“臣妾听闻兵败水川谷的右武卫大将军夏候雅正被押至天都,陛下非但没有治他的罪,还对其委以重任,让他担任了天都九门提督”。
“是的,他是合适的人选。皇后有什么异义吗?”
“陛下,”皇后的脸色愈发凝重,“前平凉督师司马清川虽然丢矢了平州,但他原本接手的就是烂摊子,龙岭新败,缺兵少将,而西凉气势正盛,战败之责本不该由他一人承担,可您毫不犹豫地把他杀了。而夏侯雅正指挥无能,致使十三万忠勇将士魂断水川谷,夏侯按律当斩,可您却让他做了九门提督,陛下如此赏罚不明,如何服众?”
“皇后,”显庆皇帝冷笑道:“你在说这些话时心里面真的只是在为朕的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吗?”
“陛下此言何意,”皇后柳眉微蹙,冷冷的回应道:“恕臣妾愚钝,请陛下明示。”
“皇后是真的愚钝吗?”皇帝苦笑了一下,冷峻的目光中闪出一丝落寞,“皇后冰雪聪明,和愚钝是不沾边儿的。二十年前,也就是元德十八年,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武华门外发生的那一幕想必皇后记忆犹新。”
“当然记得!”皇后脸色惨白,呼吸变得略微有些急促,修长美丽的茐指微微一颤,眼神中顿时写满了哀怨与愤怒。
皇帝用略带挑逗的眼神仔细的地观察着皇后微妙的表情变化,就像是在欣赏一只刚刚捕获的猎物。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对那个杀害你第一任夫君的人恨之入骨。”皇帝沉默了片刻,终于首先开口打破僵局,“你还是忘不了你原来的夫君,没人能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包括朕!朕为你做了那么多,却还是得不到你的心,还能怎样呢?你翻遍史书,谁会把一个抢来的别人的女人立为皇后?有吗?”
“陛下是想说臣妾在借机公报私仇?”皇后冰冷而又坚定的目光逼视着皇帝,宇文承继那一脸略带戏谑的表情尤其令她厌恶,“陛下想多了,臣妾当然知道陛下的好,臣妾此来只是想提醒陛下,此等不忠不义的无耻小人不可委以大任,元德十八年他背叛了对他恩重如山的先太子宇文承忠,没有理由认为他会任何情况下忠于当今陛下!”
“选什么人担当什么职位,朕自有道理,不用你来说教!”皇帝的语气略显和缓,表情也变得释然,“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先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你且先回去吧!朕累了,想要安静一会儿。”
这场并不愉快的对话并没有对显庆皇帝的好心情产生实质性的影响,事实上,由于皇帝对德妃的专宠,皇后在他眼中的地位明显下降了。但此时此刻,发生在遥远的静州的一件大事却可以让大夏国皇帝有足够的理由感到沮丧,只是由于路途遥远,那个坏消息还不可能立即传到天都。
这是一件什么事呢?
当然是有关大夏与南辰的战事。
大夏显庆二十年元月中旬,经过旷日持久的激战,静州首府昆宁城终于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