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才接,“喂?哪位?”
“杜夫人,是我。”封少卿的声音温和有礼,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那头齐悦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对方是封少卿,俩人虽也认识,可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一来,杜家和封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军和证是分家的,二来,杜斯年尽管如今坐的位置也很高了,却也比不上封家这样的地位,再者,她对封家的心情很微妙,因为用她儿子的死,毁了蒋朕的前途,却成就了封少乾,每每想到这一点,她恨蒋朕的同时,看着封少乾的风光,心里也很难痛快了,是以,这些年她跟封家就没什么来往,倒是杜斯年,私下里走动的不少,她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原来是封三少啊,有事吗?”
齐悦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封少卿哪能听不出来?只是他压根不在意,声音依旧温和,“也没什么大事儿,我这会儿在医院陪我二哥,我二哥出了车祸,得齐院长费心相救,甚是感激,这里面也有杜夫人的面子在,这份情,少卿会记着的。”
闻言,齐悦有些意外,最近她很少理会外面的事儿,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偷偷打探儿子的踪迹,再加上女儿又回国了,她的精力又放在杜瑶身上一些,哪还有空闲去理会别的?她倒是知道封少朴的那些风流韵事,可车祸住院?于情于理的,她都得问一声,“三少太客气了,我齐家学的是医术,治病救人那是分内之事,可当不起三少的谢,不知道,二少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转危为安了。”
“喔,那就好。”
俩人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但齐悦这会儿明白,封少卿找她,绝不是为了说几句漂亮的面子话,想来另有所图,果然,接下来就听他说道,“承了齐家和杜夫人的情,少卿想到还有一事瞒着杜夫人,心里就实在愧疚的很。”
“喔?瞒着我什么了?”重点来了。
封少卿欲言又止。
齐悦沉声道,“三少,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
封少卿苦笑,“不敢,就是有些为难,实不相瞒,我和杜若是好朋友……”
“什么?”不等他说完,齐悦就尖叫了一声,“你竟然认识他,还和他交好?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
换一件旁的事,齐悦都不会如此失态,可偏偏是杜若,那个名字在她这里就是个禁忌,也是一把刀,每次被人提起,无异于是往她的心口捅一下,她不疯才怪了,所以,才忘了家丑不可外扬。
“杜夫人,您听我解释啊,我认识他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在y国长大的华侨,他也没言明自己的身份,我哪会想到他竟然是……”
齐悦再次打断,语气不稳,“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封少卿无声的勾起唇角,语气却是带着愧疚和懊悔,“我知道他身份不久,就跟他疏远了,不过,到底是认识一场,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在知道他母亲来了帝都后,就没有张扬,可现在,却不忍再瞒着您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母子明明在y国生活的好好的,二十多年都不踏进帝都半步,怎么现在都回来了?”
齐悦早在听到他说杜若母亲来了帝都后,整个人就变得情绪不对了,后面的那翻挑拨的话甚至都没仔细听,只知道梅影那个贱人来了,来恶心她了,来跟她抢男人,来帮她儿子抢财产,来向她示威挑衅,她怎么受得了这个?
“你说的是真的?真是梅影?她,怎么敢,怎么敢?她在哪儿,说,你说她在哪儿?”问道最后,已经是歇斯底里,状若疯妇。
果然没让他失望,封少卿满意的笑了,杜若在背后捅他刀子,难道他就不会了?呵呵,看谁更胜一筹,比起封少乾这种要脸的人,再膈应他也不会撕破脸,那齐悦就是无所顾忌了,他很期待,那对母子会被齐悦如何撕扯。
封少卿说了个地址,最后还为难的道,“杜夫人,我也是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跟你说的,可我跟杜若毕竟曾有过那么一段友情,劳烦您帮我遮掩一二。”
齐悦咬牙切齿的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供出来,但你也不要跟杜斯年说,我知道这件事。”
封少卿微笑点头,“这是当然。”
挂了电话,封少卿嗤笑了声,“真是个可悲可笑的人,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儿子也守不住,女儿又是个没脑子的,啧啧,白瞎了齐家大小姐的名头,可见这女人啊,厉不厉害,跟出身的关系也不是很大,比如叶家的三小姐,叶家腿上的泥都还没洗干净,跟齐家百年世家完全没可比性,但那又如何?叶桃夭就是能把蒋朕降服了,还服服帖帖的,这就是她最大的本事,同是女人,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最后那句,问的却是陆漫漫,俩人自小在一块儿玩,可这脑子却是一个天一个地,他摇摇头,难得对蒋朕起了那么一点羡慕,有个聪慧的妻子,自然是如虎添翼的,可惜啊,当时为了麻痹大哥,他故意选了陆漫漫,陆家虽也算得上是豪门,可手里也只是有钱而已,军正都不沾,在他大哥眼里那就是没有威胁性。
当然,他选陆漫漫,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跟叶桃夭交好,不知道为什么,想着自己跟蒋朕娶了关系好的胜似亲姐妹的俩人,他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只是后来的发展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他没想到叶桃夭竟然那么干脆,跟陆漫漫说绝交就绝交了。
不得不说,他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