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白姑娘……”
沧玉终究还是忍不住, 凝目瞧了玄解跟白棉相握许久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故作平静道:“此刻还不愿意放开吗?”
对于肌肤之亲, 玄解虽模模糊糊有些概念, 但不像是沧玉这么明白, 对他而言,如此触碰并无任何不妥,因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白棉自出生之后就几乎没有与任何人触碰过,一夕碰到了旁人的肌肤,只觉得这触感与温暖胜过生平所知的许多事物, 并不舍得放手,因此红着脸故作没有听见。
气氛尴尬地凝滞着, 沧玉面无表情,不愿意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重又躺了回去,似是心事重重。于玄解而言,自己牵着白棉的行为就好似叼着年幼的狐狸崽子那般, 任他如何聪明,都想不出来沧玉会因此生气,只以为是方才辞丹凤惹火了沧玉,迁怒到了自己头上。
最后还是玄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脑中将事情细细梳理了一遍,缓缓道:“白棉,沧玉的修为远胜过我, 你要不要试试看?”
倒不是玄解胆大包天,顶着怒火都要迎难而上,而是他与沧玉相处多年,知晓对方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既然方才已经说出那番话,那么不提那个问题就是了。世事虽非都如玄解想得这般简单,但能抗拒他这种直接的人却也寥寥无几。
起码沧玉就不在其中。
试试看什么?
沧玉竖起了耳朵偷听,他生气不假,可眼下不是什么好时机,要命的瘟神一事还没解决,要是对方藏在暗处,那么白棉与水清清活着必然不是侥幸;如果对方就在他们其中,那么白棉跟水清清其中必然有一个是麻烦——其实他本来更怀疑白棉些的,毕竟她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可眼下这点怀疑荡然无存了。
谢通幽的朋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不敢。”白棉悄声道,她紧紧抓着玄解的手,小声道,“玄解,我害怕,他看起来跟我爹不太一样,跟你也不一样。”
沧玉听出了些不对劲来,他本就是心思缜密谨慎到有些过头的人,一句话能被他琢磨出十朵花来,便立刻倾过身来看着白棉,淡淡道:“你们想尝试什么?”
“白棉就是瘟神,她想碰碰别人。”玄解言简意赅,寥寥数字说清楚了眼下的状况,差点没把沧玉吓得从藤网上掉下来。
白棉缩在玄解的身后,试探地探出小半个脑袋瓜,看着沧玉眯起了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一时觉得心中七上八下的,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好似在等待命运的判决。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风吹过白棉额头沁出的汗珠,将她冷得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来看见了沧玉递出的手。
“那就来试试看。”
于月光下,沧玉那只冷白的手宛如玉雕,白棉着了魔似地上前,她抬头看了看对方,那张美丽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半点涟漪不生。
白棉的心脏怦怦直跳,要是放在往常,她心中害怕恐惧定然大过喜悦,可是此时此刻,她不禁扭头看了看玄解,几乎有了自己只是个寻常女子的感觉,期盼与希望共存于心头。她紧了紧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沧玉冰冷的手,跟玄解的很不同,他的手更冷、更柔软、也更……
不过短短一瞬,白棉脸上浮现出的红晕与喜悦都顷刻间消退成了惨淡的白色,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交握处那开始腐烂的肌肤。
那美丽的冷白色被摧毁,皮肉剥落露出鲜红,白棉下意识松开了手,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膛,眼泪不知不觉涌出眼眶,淌在脸颊上。她看着沧玉平静的神态,只觉得心惊胆寒,而后抓起垂在背上的帽子胡乱披上,似是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迫使自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她根本就不该来!
不该来!
沧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妖力凝聚于掌心,伤势正在慢慢地恢复,又不断被破坏,鲜血流淌了整只手。
非常痛,差不多是三倍加浓的硫酸泼上去的感觉。
他并没有喊出来,人到中年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白棉看起来比他更痛苦。
玄解的手缓缓覆盖了上来,那些涌动的瘟气终于消散了,掌心的伤口愈合成功,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沧玉有些失神,脑海里不断重放着白棉震惊痛苦的神态,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意识到自己摧毁了某些东西,尽管不是他的本意。
“你受伤了。”玄解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更困惑不解。
他仔细打量了会儿自己的手,看不出是饶有兴趣还是带着迷惘,轻声道:“我也是异类。”
“你不是。”
沧玉急促地开了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了玄解的手看了许久,确认没有任何伤势之后,目光慢慢暗沉了下来,又变回了在青丘时那个无所不能的大长老,玄解再看不出那其中隐藏的情绪了。
“玄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玄解听见沧玉开了口,声音威严而低沉,是一道实打实的命令,那凌厉的眉峰稍稍扬起,切割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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