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楚这一下咬得极深,齿间都尝到咸腥的铁锈味了,身后那人却是吭都没吭一声,大手密密实实地覆在她唇上,纹丝不动。
不过齐楚楚察觉到,将她禁锢在怀的那具强硬结实的身躯,胸膛起伏间明显一滞。
勒住她的那人身量高大,下巴抵住她的发梢,齐楚楚整个后脑勺都被按在他胸膛上,隔着轻薄的衣料子,都能听到他一下一下的均匀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怀抱和气息让齐楚楚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那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呼吸之间,湿润微烫的酒气自上而下拂过她的面颊,齐楚楚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那一种醉醺醺的气息包围了。
——
齐楚楚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暗道不好,这只怕是个喝醉了的酒鬼,也不知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发酒疯了。
那人的手硬邦邦的,她牙齿都咬得发酸了,也没见他挪动分毫,再这样下去,她牙齿都要被磕坏了,而且她着实不喜欢嘴里那股血腥味,心念一转,猛地松开牙关。
在那人缓口气的一瞬间,齐楚楚支起胳膊肘,往他心口处迅速撞去,同时抬脚踩向后用力一碾。
她自以为这一招极妙,一个迷迷糊糊的醉鬼反应定然不会太敏捷,算躲得过撞向心口的手肘,也躲不开脚上那一下。
只要这一招得手,自己应当有大半的把握逃开。
手肘一下往后撞去,明明都已经挨到他的衣衫了,眼看成功在望,可在那一刻,手腕却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掌轻易捏住了,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人长腿轻轻松松往旁边一移,躲开了她脚下的偷袭,还很是不要脸地挨上来,极其无耻地锁住了她的腿。
齐楚楚计划失败,一时间又气又急,她怎么会想到,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醉鬼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
齐楚楚暗自后悔,当时猜到路明珠不对劲的时候,该赶紧回去的,做什么要这样操心,不小心见着了路明珠的私会之事,还遇上了这么个蛮横的醉鬼。
又气又怕之下,她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胡乱地在那人怀中挣动着,却忽感觉身后的人轻轻俯下头,微热的唇瓣贴近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个字。
“楚姑娘,是我。”
男人压得极低的嗓音顺着耳蜗亲密地传进来,温暖发烫的微醺气息搅得她心头一颤。
这声音……
她没听错吧。
齐楚楚着实被那熟悉的声音吓到了,杏眼微微张大,愕然地看向前方路明珠的方向,一时间连挣扎都忘记了。
这个又低又沉,像寒冰一般不带任何情绪的冷冽声音,不是那位冷峻的严大将军,还会是谁?
——
这是什么情况?
此处除了她和严青,现在也只有路明珠和那个青衫书生在这园子里了。
严青刚刚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是怕被假山那边的两个人发现吗?那也是说,路明珠那儿的情形他已经全看到了!
即将定下亲事的未婚妻在戏园子私会书生,还正好被正主撞见了,也不知严青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现在想想,难怪路明珠之前要问她大将军的脾气好不好了,是害怕事情败露,被大将军血溅当场么……
齐楚楚身子一僵,发现了这种隐秘之事,她的处境好像有点危险啊!这位大将军一怒之下,可千万别殃及她这无辜的池鱼啊!
她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
严青见怀中人已经不再挣动,应该是认出自己的声音了,放下捂着她嘴唇的手,目光沉沉地看向假山后的那两个人。
上次在寺庙见过这位路姑娘一次,他的记性不算差,倒还认得出来。老夫人邀请路夫人和路姑娘一同到寺庙上香,还特地让他护送上山,严青自然看得出来老夫人是什么意思。虽然他没有明说什么,却也是默许了的。
其实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世家贵族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在他看来都是差不多的。不过,既然祖母中意这个孙媳妇的人选,路姑娘又与他门当户对,索性答应了这桩婚事,也算了结了祖母的一桩心事。
只不过,如今看来,那位路姑娘恐怕不一定满意这桩婚事呢。
——
严青正静静思索着什么,耳边忽然传来刻意压低的轻柔女声,那声音带着几分不悦,打断了他的思绪。
“将军,你能放开我了吗?”
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过奇怪,齐楚楚被他这样锁在怀里,几乎是整个身子都紧贴在他胸前,一只手腕还被他牢牢握在手中,那人的腿更是极其暧昧地挨着她,齐楚楚只觉得呼吸间满是男人身上的冷冽酒香,说不出的不自在。
偏偏这位将军像是忘记了似的,只顾着瞧那位私会情人的路姑娘去了,根本不记得她这里的情形。
她面上一阵阵发烫,好像是被那酒气给醺醉了似的,心中忽地生出几分被遗忘的不快来,强忍着窘迫,轻声提醒了一句。
——
听到那掩着怒意的柔软嗓音,严青才回过神,只见怀中人瓷白如玉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层殷红色泽。
少女低垂着长睫,红润的唇瓣紧紧抿着,唇边还沾了点鲜红的血渍,约莫是刚刚咬他的时候沾上的,艳丽的血色衬着玉白的肌肤,竟是透出几分妖冶娇媚之态来。
不过很明显,她现在不太高兴,脸上表情也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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