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头传了一封信进来,说是给您的。”
玉书撩了帘子进来,走到靠近窗边的桌案处,将手上的信递给齐楚楚。
齐楚楚将手中的香露搁在桌子上,接过来拆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笺,信笺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娟秀字迹,一时不免有些奇怪。
不过略略扫了一眼,她知道这信是是谁写的了。
信笺上的字迹确实娟秀,可内容却着实让她喜欢不起来。
齐楚楚唇角微沉,眸光定定地看着那信笺上的内容,坐在桌前沉默不语。
——
她早知道,这件事会有些波折,不过只以为静王那边被拒绝之后一时恼怒会生出事来。却没料到,难处会出现在静王妃这儿。
她心中不由得苦笑,也不知这位静王妃究竟是看上她什么,居然屈尊降贵写了这么封信来劝服她。
好一位贤惠的王妃,竟是连侧妃之位都愿意大方地施舍于她,真真是下了血本。
或许是为了让静王殿下称心如意,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
不过,这位王妃不怕将来她生了反心,成为一个极大的威胁么。
——
齐楚楚眉心微蹙,透过支开的花格窗看出去,只见身穿粉色蝴蝶裙的女娃在院子里荡秋千玩,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笑容满面,开心地和旁边的小丫鬟说着话。
她心中不由得一滞。
是了,有体弱多病的阿菱和性格软弱的母亲在侯府,静王妃又何愁拿捏不住她呢。
只要她能做一个合格的棋子,乖乖听从静王妃的安排,这区区的侧妃之位又算得了什么。
根据信中所言,可能是静王妃说了什么,老夫人暂时还未将她的回复告知静王。所以,静王妃才会让她好好考虑,凭她的身份,本来是高攀了,若是答应了这桩婚事,自然能保得家人一世富贵平安。
可从上次的谈话来看,齐楚楚能清楚地感觉到,老夫人并不乐意促成这件事。
那这么说,这件事可能只是王妃一个人的想法?
——
门窗四闭的内室之中。
周凝霜瘫坐在梳妆台前,瘦削的双肩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目光愣愣地望着光洁的青铜镜面。
镜面中映出一张漂亮却颓败的脸,秀气的柳眉紧蹙着,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嘴唇,像是在牢牢地压抑着什么。
往日那双明媚灵动的眼中写满了沮丧和不甘,她纤细的手指搅啊搅,将手心那条素绢帕子拧成了皱巴巴地一团。
“小姐,您怎么了?”
身后服侍的小丫鬟见她这般模样,颇有些忧心,轻轻地上前一步,靠近她身边小心问道。
周凝霜瞥了她一眼,心烦地摆了摆手,将人挥退下去。
等屋子里只剩她一人了,才一下子趴在梳妆台面上,将巴掌大的脸深深埋在胳膊里,闷闷地哼了一声。
——
堂堂静王殿下居然言而无信!说好的迎她进府,这才几天啊,翻脸不认人了!
亏他将来还是要做大事的人呢,连这么个小小承诺都不遵守,简直是太可恶了!
周凝霜越想越是不痛快,握着拳头,郁闷地捶了一下桌面。
碰的一声,周凝霜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脸都皱成一团了,一时没把握好力气,砸的手疼死了。
连这臭桌子都要跟她作对,周凝霜气不过,忽地站起身来,一脚踢开圆凳,推门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将石桌上摆着的一盆海棠花掐了个七零八落,还是不解气,连叶子都给揪了个干净,花盆里瞬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
几个小丫鬟噤若寒蝉地缩在一边,连呼吸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生怕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主子。她们主子这样失魂落魄地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
正此时,不远处响起一个柔和婉转的女子声音,是从院子门口传进来的,语气中带了些调侃之意。
“凝霜妹妹这是做什么呢,这花惹你生气了不成?”
周凝霜神色怏怏地撇过头,望向院门处,见齐楚楚拎着绣花枝纹的素白裙脚,跨过门槛,缓步朝她坐着的石桌这边走过来,清亮的眸中还带着几分浅笑。
周凝霜看得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狐惑,撇了撇嘴,这丫头怎么来了?
她们私底下一向没什么来往,平日里只在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碰个面罢了,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了。
周凝霜眯了眯眼睛,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丫头突然拜访,说不定有什么蹊跷。
——
不过,算周凝霜心中再怎么不喜,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上次在寺庙之中,齐楚楚勉强也算是她的半个救命恩人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总不能将人给推出去。
且看看这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凝霜拍了拍手上的碎叶子,收拾好沮丧的情绪,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她从石凳上站起身,迎上前几步,敷衍着回答道,“我只是闲着无聊,哪里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又歪着头上下打量一眼齐楚楚,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声音甜美之余带了一分疑惑。
“今儿个是什么好风,竟把楚姐姐刮到我这院子来了?”
齐楚楚掩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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