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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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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北国十月是全年中最美好的季节。在坦荡无垠的大平原上,到处都洋溢着丰收的欢笑。就说是在那有五花季节美誉的深山老林中吧,也不时飞出打柴人的歌声,或登山人的笑语。如果再仰望那蓝蓝的高天,以及在碧海长空中飘浮的白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说道:

    “啊!多美的秋天……”

    但是,一九三四年十月的北国却是十分凄戚惨然。大地荒芜,满目疮痍,再看看那遍野的饿殍以及那累累的白骨,再听听那“左手拿着瓢,右手孩儿抱,离乡背井把饭要……”的歌声,大有不寒而栗之感!不知情的人们一定会发出这样的自问:

    “啊!一九三四年的秋天怎么了?……”

    十月中旬末的一天,铅似的浓云重重地压迫着大地,淅淅沥沥的秋雨就像是潸然而下的泪水,又给昏暗的大地蒙上了一层雾似的白纱,也给逃难人们的心上罩上了一层难以消散的愁云。就在这时,远天隐隐传来隆隆的响声,四处流浪的人们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几尽本能地循声眺望长空,遗憾的是低垂的浓云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隆隆作响的马达声越来越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日本飞机又要下蛋了!”雨中的难民有的卧在泥泞的庄稼地里,有的不要命地四下逃散,再听听那男人喊、女人叫、孩子哭……真是惨不忍睹,悲不忍听!读者看后一定会愤然地骂道:

    “可恨的日本侵略者!……”

    但是,今天在长空中翱翔的飞机不是日本人的轰炸机,而是南京国民政府蒋委员长的专机。为此,读者一定会发出这样的自问:

    “蒋介石不在南昌组织实施第五次‘围剿’计划,他坐着专机到华北来干什么?……”

    蒋介石为完成一统天下,安坐九五之尊的宝座,首先实行了“削藩裁军,一切权力归中央”的计划。为此,他相继发动了“蒋桂战争”、“蒋冯战争”、“蒋冯阎中原大战”等内战,终于打垮了诸地方实力派,使得冯玉祥、阎锡山、张学良、李宗仁等这些拥兵自重的封疆大吏称臣。接着,他置日本侵略于不顾,在“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方针下,又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工农红军,尤其对江西朱毛红军进行了长达四年的军事“围剿”。但是,出蒋所料的是,自一九三○年冬到一九三三年夏,对江西朱毛红军发动的第一、二、三、四次军事“围剿”均以失败而告终,损兵折将达三十万以上。南昌行营主任鲁涤平,因第一次失败被撤换;继任者何应钦,因二、三、四次“围剿”的失败,怯蒋谴责而惴惴不安,遂被蒋介石发往北平,去办理对日妥协、出卖华北的卖国外交去了。因此,红军成了蒋介石的心头之患!

    蒋介石痛心于以往“围剿”红军的屡次失败,并从这些教训中醒悟出一些道理,遂改弦更张,放弃了长驱直入打运动战的作战原则,一面调整部署,一面调集一百万大军、二百架飞机和大批军火。为实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修碉筑路、逐步推进”的战略,特任命顾祝同为北路军总司令,陈诚为前敌总指挥;蒋鼎文为东路军总司令,指挥蔡廷锴所部;以何键为西路军总司令,指挥九个师又三个旅的军队;用重金收买南天王陈济棠为南路军总司令。这样一来,就把红军困在了赣北、湘赣、粤赣、闽赣之间,再“辅以杨永泰建议的保甲团练政策,企图构成包围圈,断绝苏区物资来源,迫使红军进行阵地战来比力量拼消耗”,进而达到消灭红军和摧毁中央苏区的目的。

    天有不测风云。是年冬,陈铭枢、蔡廷锴等十九路军发动福建事变,在“围剿”红军的东方打开了一条缺口。如果当时中央苏区主要负责人博古等利用这一天赐良机,第五次反“围剿”很快就能被粉碎。但是,博古等人顽固地坚持“左”倾教条主义路线,致使福建事变很快失败。同时,蒋介石重新任命蒋鼎文为东路军总司令,卫立煌为前敌总指挥,转头进攻中央苏区,使得蒋介石的“步步为营、堡垒推进”战略得逞。加之,刚刚进入中央苏区的李德与博古等人执行“御敌于国门之外”、“实施短促突击”以保证“不丢失根据地一寸土地”的“左”倾路线,使得中央苏区日趋渐小,红军将士伤亡逾万。待到中央苏区北大门广昌被陈诚所部攻陷之后,红军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等到红六军团奉命自湘赣突围西去之后,蒋介石认定江西“围剿”红军的大势业已完成。是年九月,蒋氏在庐山曾得意洋洋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湘赣边红六军团在西路军围攻下站不住脚才不得已而西移的。孔荷宠投降是红军瓦解的先声。”

    也就是在这关键时刻,蒋介石召来了他的重臣、策士杨永泰,考试似的问道:

    “你看我的下一步棋应当如何走?”

    杨永泰,广东茂名人,生于一八八○年,考取秀才。一九○一年入广东高等学堂,后入北京法政专门学校,毕业后,遂入政坛角逐,并成为当时颇有影响的“政学会”(即老政学系)的成员。随着曹锟贿选后的国会的消灭,政学会也寿终正寝。十年之后,杨永泰挤进了蒋家王朝的大门,并沿袭古代权奸的衣钵——“结纳近臣,察帝动静,故奏对皆称旨”,着手研究蒋介石的思想作风及其生活习惯,同时还向蒋介石身边的人打听蒋氏的“起居注”,故向蒋氏条陈时事意见,往往“报可”。结果,他逐渐取得了蒋氏的信任。正当蒋介石准备实施第四次“围剿”红军计划,且又忧心忡忡地感到没有把握之际,杨永泰抓住这个时机上了一篇万言书。据说它的主要内容是:阐明“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主张“安内”(即“剿共”)必须用七分政治,并提出了所谓“政治剿匪”的纲领与方案。蒋介石看后“龙颜大悦”,立即擢用杨永泰为豫鄂皖“剿匪”总司令部的秘书长,着即“随驾亲征”。待到南昌行营成立不久,蒋氏完全接受了杨永泰的所谓“剿匪要用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主张,并把行营庞大的组织机构简化为两个厅:即以参谋长贺国光兼任厅长的军事厅,以秘书长杨永泰兼任厅长的政治厅。从此,杨永泰得了一个“七分厅长”的绰号。也就是在这期间,他和江西省主席兼行营办公厅主任熊式辉紧密勾结起来,在国民党内又逐渐形成了“新政学系”,公然与其他派系争宠夺势。实事求是地说:蒋介石第五次“围剿”红军得以成功,除去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者执行“左”倾路线外,杨永泰等人搞的这一套反动方案,并同“柳维垣提出的碉堡政策相配合”,也是重要的原因。

    杨永泰作为一名策士,不仅会审时度势,既知道“围剿”红军的态势发展,而且还能准确地揣度此时此刻蒋介石的心路轨迹的变化,因此,当他听到蒋介石的问话之后,即断然地答说:

    “委座,我看您应当把江西剿共的事放一放,到华北等地做一些安抚工作。”

    蒋介石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政治家,他一听杨永泰的口气,就知道这个策士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事。他为了进一步摸清杨永泰的全部想法,又有意地问道:

    “你是怕国人骂我不抗日吧?”

    “也是,也不完全是。”

    “你是不是为了回应**提出的抗日口号?”

    杨永泰微笑着摇摇头。

    “就是嘛,**他们有什么力量抗日,无非是诱使我军放松包围,从困境中逃遁。”

    杨永泰信服地点点头。

    “这也证明了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是正确的,不消灭共产党就不能抗日。”蒋介石说罢看了看杨永泰的表情,复又加重口气说了这句史有所记的话,“因此我们更应对共军加紧包围,聚而歼之,不使漏网。”

    杨永泰自然清楚蒋介石如此讲话的本意,并不是测试自己对下一步“围剿”红军的战略设想,而是有意考察谁能猜透蒋氏下一步棋的动向。对此,聪明的策士明知不答,或巧妙地顾左右而言他,由蒋氏道出——有意满足蒋氏作为最高主宰者所特有的虚荣心——进而达到自保的目的。但是,杨永泰或许是过分的聪明,也或许是刚愎自用的性格使然,他不仅没有向当年刘备学习“青梅煮酒论英雄”之道,反而大讲特讲华北自“塘沽协定”签订一年多以来,长城内外与黄河上下掀起了如火如荼的抗日高潮。当他分析了日本侵华企图以及冯玉祥、阎锡山等实力派有可能利用人民的抗日情绪,再次举起反对中央的大旗之后,遂又直言道:

    “华北百姓的心需要委座去抚慰,日本步步进逼的行为也需要委座去做个姿态,至于那些有反叛之心的实力派,委座也应该当面晓以利害,给以颜色。”

    对此,蒋介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杨永泰并没猜透蒋介石的心思,他再次认为自己献策有功,遂暗自欣喜,告辞离去。这就是杨永泰的悲剧所在。自然,这也就是杨永泰两年后被蒋介石免职,并被政治对手暗杀的原因所在。此乃后话。

    蒋介石为了防止被围困的红军发生变故,在粤赣和湘赣交界处派重兵布防了三道封锁线之后,遂在十月初偕宋美龄下庐山,乘专机去华北各地视察,同行者有杨永泰和侍从室主任晏道刚。蒋氏先后“历经北平、察哈尔、归绥、太原、西安各地,分别接见了当地军政首脑”。“蒋在北平接见的,有原东北的军政人员莫德惠、王树常、马占山、苏炳文、米春霖、邹致权(张学良之办事处主任)等,在察哈尔接见宋哲元等,在归绥接见的有傅作义及蒙旗德王、云王、沙王等,在太原与阎锡山密谈多次,在西安接见杨虎城、马鸿逵等。”蒋对这些人大肆宣传“不是不抵抗,是共产党拉住了后腿,非消灭共军不可”的理论,借以“争取大家同情他**,以缓和国人对他不抗日的攻击”。

    正当蒋介石向诸实力派起劲地宣传“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国策之际,突然于十月中旬“接南昌行营转来情报,知道红军主力有突围模样,前锋已通过信奉江(即桃江),蒋鼎文东路军先头已由长汀逼近瑞金”。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炸得蒋介石险些不辨东西。他稍许镇定一下情绪,遂下令:

    “晏主任,请准备好专机,立即赶回南昌!”

    这个被蒋氏称为晏主任的随行人员即晏道刚。晏氏为湖北汉川人,早年投在赵恒惕的湘军中供职,历任下级军官和参谋长。北伐军兴,他又改任湘军唐生智第八军参谋长和第四方面军参谋长。一九二九年冬,唐生智于豫南反蒋失败之后,晏遂离开军队过了一段隐居生活。一九三三年,由何应钦推荐出任南昌行营第一厅副厅长,负责处理作战业务。一九三四年,蒋介石初创侍从室,晏出任侍从室主任。从此,他随侍蒋介石身边,从旁相助蒋氏“围剿”红军。

    晏道刚作为一个称职的高级参谋官佐,自然懂得红军突围的结果——意味着蒋氏一年“围剿”红军将功亏一篑,因此,他迅速安排好了专机,不顾浓云重压所造成的能见度很低的天气,请蒋介石、宋美龄,以及杨永泰和其他随行人员登机南返。有意思的是,蒋氏北来的时候兴意极浓,一路上侃侃而谈,似无倦意;但此次南返却蹙眉凝思,连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使得专机中的空气分外的沉闷。

    蒋介石回到南昌行营之后,连备好的白开水都不曾喝一口,就下达命令:

    “晏主任,杨厅长,请分头通知有关人员:立即赶到作战室,参加军事会议!”

    晏道刚与杨永泰非常清楚这次军事会议的内容,是研究红军突围所引起的后果以及应该采取的防堵措施。为此,他们分头通知江西省主席兼行营办公室主任熊式辉、行营第一厅厅长贺国光、参谋本部高级幕僚林蔚等人赶往作战室,参加蒋介石亲自召开的军事会议。由于熊式辉、贺国光、林蔚三人在本书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故笔者有必要向读者做一扼要的介绍:

    熊式辉,字天翼,于一**三年出生在江西省安义县万家埠鸭嘴垅村。他早年思想上趋向维新,并崇拜康有为和梁启超。后弃文习武,相继入江西陆军小学、南京陆军中学,并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保定军官学校学习。一九二一年,又被广东军政府参谋部保送日本陆军大学深造,并于一九二四年学成回国,遂晋见蒋介石,被蒋氏委任为第三军军官学校教育长。从此,他依靠蒋介石在军中混迹,青云直上。第二次“围剿”红军惨遭失败之后,蒋氏在南昌设立行营,熊式辉被蒋氏委任为行营参谋长。也就是在这期间,他和杨永泰一见如故,不仅成为“新政学系”的领袖人物,而且为了推行“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策略,还向蒋介石提出了以宣扬“四维八德”来鼓吹**理论的“新生活运动”,并组成了以蒋介石为会长、宋美龄为指导员、熊式辉为主任干事的“新生活运动促进会”。由于他乘坐飞机出事摔成瘸子,遂主动请辞军职,又被蒋介石委任为江西省主席兼行营办公室主任。毫不夸张地说,上述杨永泰的所谓功劳,都有熊式辉的一半。而今,蒋介石召开研究红军突围动向的军事会议,熊式辉无论是作为江西省的父母官,还是作为南昌行营办公室主任,无疑都应出席会议。

    贺国光,字元靖,于一**五年生于湖北省蒲圻县赵李桥一个耕读世家。后随父入川,考入四川陆军速成学校,与刘湘、杨森等川中名将同窗。辛亥革命之后考入陆军大学深造,遂又参与鄂军角逐功名。北伐军兴,改投蒋介石门下,参与军机。“征战中,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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