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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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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同志,你冷静些好不好?这是政治局多数同志的意见!”

    “那我们‘三人团’还起不起作用?还有没有最高的决定权?”

    周恩来真是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了!他霍地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

    “那也不能脱离政治局集体领导而独行其事!”

    “不!不行!我坚决反对!”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周恩来可能是无法表达自己的愤怒情绪了,他竟然用力挥下了右手,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他用力实在是过猛了,桌上的马灯被震得熄灭了,方才这间充满着争吵声的房间一下子黑了下来,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少顷,周恩来几乎是含着愤怒的泪水说道:

    “你李德可以不赞成毛泽东的意见,也可以批评我周恩来的立场,但是,绝不允许反对中央政治局的决议!”

    博古无法忍耐这黑暗中的静寂,他擦着洋火把震熄的马灯又点着。他一看周恩来气得变了色的表情,遂低声地说了这句史有可查的话:

    “恩来,不要理他。”

    对于博古说的这句话,史家认为是博古对李德的信赖发生动摇的重要标志。但笔者认为:这是博古对李德这恶劣态度的一种回应更符合实际。

    但是,无论是毛泽东与周恩来,还是博古与李德,等他们稍许平静之后,都会想到:“蒋介石将如何运作呢?……”

    七

    自打中央红军攻占湖南的通道之后,蒋介石就忙于调兵遣将,希冀在湘西实现他的“请君入瓮”的口袋阵。但出他所料的是,中央红军没有北出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相反,却突然挥师西指,直下贵州的黎平,这就打乱了他的军事部署。

    蒋介石站在那幅标有各种符号的军事地图下边,痴痴地望着黔东山城黎平,暗自思索着中央红军下一步的去向。出黎平南下是广西的北部,那里到处是崇山峻岭,且桂系派有重兵把守。他微微地摇了摇头,遂排除了中央红军南下的可能。出黎平西进是贵州的腹地,也是贵州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贵阳的所在地,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这里绝不适合红军落脚与发展,因此他又暗自否定了这种可能。出黎平沿黔东北指,即是与湘西毗连处,也就是红二、六军团的根据地。他认为中央红军出通道袭占黎平,很可能是红军搞的声东击西。换言之,中央红军袭占黎平,示敌西进,等到蒋介石放弃在湘黔布好的口袋阵之后,再突然沿着黔东北上,在湘西实现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目的。为此,他再次向何键、薛岳等重申了在湘黔交界张网以待、请君入瓮的战略,切勿中计。

    对此,何键的内心是矛盾的。首先,他希望中央红军西出贵州,千万不要再折回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这样一来,湖南地盘上只有湘西“闹红”,相对而言就比较好办一些。同时,他又担心蒋介石借故把他的嫡系部队调离湘境,脱离他的指挥,逐渐被蒋氏所蚕食。恰好这时,红二、六军团奉命策应西出贵州的中央红军,由湘西挥兵东指,已经兵临常德、桃源城下,并直接威胁益阳和长沙等市。他“一再电请蒋介石将第十九师李觉部、第十六师章亮基部、第六十二师陶广部调至湘西沅陵集结,布置进攻红二、六军团”;为防蒋氏猜忌,遂命令“其余湘军第十五、六十三、二十三、五十三等四个师由刘建绪率领跟踪追击”中央红军。接着,何键收到蒋介石重申在湘黔交界张网以待、请君入瓮的战略指示,遂借口“进剿”红二、六军团,于十二月十七日电令刘建绪增调两师。为向蒋介石说明增调两师的缘由,于十八日向蒋氏发了如下这则电文:

    奉化、南京、南昌委员长蒋:

    顷据罗旅长……各电及常德刘司令运乾、蔡县长大章连续电话报称:桃源于筱午被贺、萧股匪攻陷,罗旅被截断,两团长负伤,现匪围攻常城甚急,势难固守。等语。窃贺、萧乘虚进犯,职早引以为深虑。只以职辖部队正在专力进剿朱、毛大股……匪现乘我援兵未集,猛攻常城,若即进一步分兵扰我益阳、安化,则糜滥更大。职负地方重寄,事先明知其故,而力不从心,及情急势迫,则已误事机,顾此失彼,心痛至极。现一面飞电徐(源泉)总司令迅令在澧部队向临澧、鳌山夹击,一面令郭(汝栋)师已到长沙之两团及飞调十九师一部,与省会警备部队,兼程开常援剿,一面令陈渠珍师迅出大庸,断匪归路。到如何将该匪根本歼灭,并谋湘西之整理与巩固,俾免进剿之顾虑,容俟筹拟,呈候钧核,示遵。

    蒋介石阅此电文,自然知道何键的真实用心,一是为了谨防中央红军的声西击北之计,再是为了整肃湘西的红二、六军团,他明令遵其所请。但是,由此使他更坚定了以刘(建绪)代何(键)治湘的决心。

    蒋介石作为一代军事家,他绝不会把赌注下在一个方面。为此,在他安排好了坚守湘黔口袋阵之后,他又不得不考虑中央红军撤守黎平之后,突然向黔北进军——并在川黔边建立根据地的可能性。这时,他久已期望的“乘追堵红军的机会,完全掌握西南”的双管齐下计谋,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自然,第一个闪现在他眼前的实力派人物即是贵州省主席、第二十五军军长王家烈。

    王家烈是贵州桐梓县人,父亲是在乡设馆执教数十年的穷教书先生。他早年为出人头地,毅然决定投笔从戎,在清末民初的军阀混战中由大兵逐级升迁,待到一九二二年才升为团长。在其同乡周西成出任贵州省省长兼第二十五军军长的时候,又晋升为师长。随着他的地位的改变,其政治野心越来越大,结果,他和顶头上司周西成的矛盾也就日趋尖锐。

    这时,蒋介石为了吞并云贵两省的割据势力,巧妙地运用纵横之术,屡屡挑起贵州内部与滇黔两省之间的战争。就在周西成阵亡之后,蒋介石以国民党中央政府的名义任命副军长毛光翔接替贵州省省长兼第二十五军军长之职,王出任副军长。不久,爆发了李宗仁、张发奎联合倒蒋的战争。蒋介石为削弱毛光翔的势力,特委任王家烈为国民军讨逆指挥官。从此,王与蒋发生关系,后因“剿共”卖力,深受蒋的赏识,当面夸奖他“剿共很有成绩”,赏与迫击炮十六门、子弹二十万发。而后,王又在蒋介石的支持下取毛光翔而自代,出任贵州省主席兼第二十五军军长。因军界滋事,贵州爆发了争权夺利的内战。最后,王家烈虽在蒋介石的支持下重掌军政大权,但贵州的倒王军事集团并未诚服。原属毛光翔的几个师长仍各霸一方,各自为政。犹国才割据盘江八属,侯之担割据赤水、习水、绥阳等县,蒋在珍割据正安沿河各县。此时,王家烈的防区只能管辖黔南十几个县和黔东几个县。

    这就是中央红军袭占黎平时的贵州情况。

    从上述的经历可知,王家烈能成为贵州王是和蒋介石的支持分不开的。但是,王家烈独揽贵州军政大权之后,“唯我独尊,终日沉溺酒色,尽情享乐,昏庸度日,不理政事。他老婆万淑芬(铜仁县人)乘机干预军政,很快掌握了八个团的兵力,并往返于南京、两广之间,到处活动,大量安排万氏家族和同乡,形成铜仁系。这样,铜梓派与铜仁派之间互相争权夺利,斗争十分激烈。而王家烈不闻不问,致使贪官污吏比比皆是,兵匪横行,税收多如牛毛,军队成了‘双枪兵’。”当时,人民作了两副对联讥讽王家烈的统治:

    王纲随地(王指王家烈)

    万恶滔天(万指万淑芬)

    理讲诸公、狼公、狈公、饕餮公,公上加公。公心何在,公道何存,无非借公谋私利;

    团防总局、饭局、赌局、洋烟局,局中设局。局内人甘,局外人苦,何日了局庆升平。

    横额为:军阀万税。

    对此,蒋介石是知道的,故一提起王家烈他就摇头,大有识错、用错人之慨!

    但是,最令蒋介石伤心的是,王家烈掌黔政不久,他认为“犹国才、蒋在珍作乱,蒋介石不调他二人离开贵州”,是有意在他身边安的钉子,为保持在黔境的地位,“只好将贵州土产鸦片烟运出,通过两广换回武器补充。因此,王曾经同陈济棠、李宗仁订立三省互助联盟,暗中反蒋。后来,这个密约被陈济棠的部下余汉谋盗出去,向蒋告密”。为此,蒋介石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忘恩负义的王家烈轰下台!

    时下,中央红军业已袭占贵州的黎平,王家烈被迫向桂、湘、滇发出《建议各军不分畛域“进剿”红军》通电,郑重指出:“唯是该匪乘虚突袭,事实不免百密一疏。除电请各友军不分畛域进剿,俾便联合早将该匪扑灭。”同时,他又于十二月十八日向蒋介石发出求援电:“查该匪号称十万,若今日久蔓延,不仅黔省被其**,恐川、湘及其他各省,亦同感危殆。除集中所部进剿堵截外,并恳中央飞令到湘各军,西移黔境;及桂省部队越境会剿,以期聚歼该匪,挽救黔难,无任感祷。”与此同时,李宗仁、白崇禧、陈济棠也致电蒋介石请命出兵,“追剿”入黔境的中央红军。

    蒋介石看着这一份份电报,自然清楚他们各自的目的。他为了破坏陈济棠、李宗仁、王家烈暗中倒蒋的三角联盟,当即电令陈济棠原地待命,不可越境西进。李宗仁一看蒋氏已经洞悉请命出兵的宗旨,遂婉言辞谢王家烈所请,只派兵跟踪到黔桂边境交界处。这时,蒋介石已经暗中命令薛岳借“追剿”中央红军之名,以奇袭的方式占领贵阳,为王家烈下台奏响前奏曲。

    但是,蒋介石深知薛岳所部欲想名正言顺地占领贵阳,必须在镇远一带发动围堵中央红军的战役,借红军向黔北进军之机,薛岳所部可突然挥师向西进军,这样就可出其不意地直下贵阳。为此,他收到王家烈求援电的当天——十二月十八日即给薛岳下达了“关于到镇远截击中央红军”的电令:

    据报,现匪主力由黎平向剑河、榕江逃窜。黔军力弱,恐难防堵,希督励所属,克日迅由晃县、玉屏直趋镇远,以期一举歼灭。除电何(键)总司令知照外,希速照办具报。

    蒋介石在定下突袭贵阳、逼迫王家烈倾全力与红军在黔境拼杀的一石二鸟之计后,他又把视线投到红军朝黔北进军的路线上。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由南而北走向的乌江,这是阻止红军的第一道天然屏障。他心里清楚:集湘桂及中央军之精华,都未能阻止红军抢渡湘江,仅仅靠战斗力极差的“双枪兵”——黔军想把红军挡在乌江以东,没有一点可能性。但是,如在乌江预设下堵截红军的战场,无论是对削弱中央红军的战斗力,还是对打击黔军的实力,都会起一定的作用。于是,他暗自定下乌江所谓防堵战。只要中央红军向乌江进发,他立即实施这一作战计划。

    接着,他的视线又投向了黔北。这儿不仅是贫瘠落后的山地,而且还有赤水、习水等江河,向北流入黔川两省的分界线长江。如何阻止红军在此落脚,重建根据地呢?靠王家烈的黔军吗?他暗自做了否定的回答;靠薛岳的中央军吗?不仅地域、乡情对中央军不利,就说作战所需的供给线也太长,旷日持久,中央政府难以为继。怎么办?他很自然地想到了长江以北的川军。

    诚如前文所述:蒋介石早有图川的计划,只是因为四川诸实力派反对,中央军一直被婉拒川境之外。时下,中央红军一旦在黔北难以立足,就一定会北渡长江,与徐向前所部红四方面军会合,借以求得在川境的发展。果然如斯,不仅薛岳所部九个师可以顺理成章地跟进四川,陈兵川陕交界的胡宗南所部也可借口进川。到那时,就自然而然地把割据多年的四川归入中央政府。为此,他召来了业已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参谋团主任贺国光,询问有关的情况。

    贺国光接任参谋团主任不久,遂根据蒋介石的旨意在选配班子的同时,起草参谋团的章程。仅就参谋团的缘起,他就斟酌再三,方写出如下这段令蒋介石满意的文字:

    **祸国,业已八年,迭经国军围剿,将其主力袭破;迩来分股逃窜,势乘强弩之末;剿匪军事,已至最后阶段。就整个而言,消灭中国**,不成问题,可抱乐观;但就局部而言,徐匪——向前——盘踞川北;朱毛股匪,图窜川南;川省形势,颇趋严重。中央为促进剿匪成功起见,不得不侧重川局,此行营参谋团之所由设也。

    参谋团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对四川剿匪作战上,运筹、指导、督察之特设机关;并负有督促、指导与剿匪攸关之政治设施之责任。……现中央为统一军权,集中力量,以便节制指挥起见,仍责成刘(湘)总司令负四川剿匪全责。并派本团入川,予以充分协助,明定赏罚,以资策励。此种赞助,无非使剿匪军事,进行顺利;至对于四川各军,一视同仁,抱定公平、诚恳度,毫无彼此厚薄之分。……

    蒋介石在审定参谋团守则序言时,尤对“须知剿匪始可以救国,安内始足以攘外”这两句大表赞赏,认为贺国光深知领袖之由衷。但是,蒋介石今天却认为贺国光有点麻木不仁,未能猜出找他来的目的。为此,蒋不得不把话讲白:

    “一、立即入川,要使川人——尤其是使你的同窗刘湘放心;二、要视黔北剿匪态势的发展,请刘湘派出精锐陈兵长江北岸,既可南出黔北之地协助‘围剿’,又可阻**北渡长江;三、密切注视徐向前所部的动向,切勿让其与朱毛所部会合。”

    贺国光听后恍然大悟:蒋介石在追堵中央红军这盘大棋上,已经先于滇川黔实力派走出了数步一箭双雕的好棋。对此,他深为敬佩。最后,他有些诚惶诚恐地说:

    “请委座放心,我一定会全面贯彻您的旨意,完成您的构想。”

    蒋介石满意地点了点头,遂又以考察的口吻问道:

    “贺主任,我下一步该走哪个棋子?”

    贺国光一听这口气,知蒋是有意在考问他。往常,他会利用自己的聪明,让蒋再大显一次领袖的高明。但是,他今天却认为蒋考他的目的,是看他入川后能否完成托付,故大着胆子答说:

    “现**出黎平向黔北方向前进,应该命王家烈派黔军陈兵乌江西岸,阻**渡过乌江向黔北发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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