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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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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应该是“该没有炸开吧,红军该没有进城吧,快些丢了枪跑吧。沉寂的时间是很短的,不过半分钟,每个人的思想过程,都得到他自己的结论。

    城墙上重新响起枪声,依然奔驰着叫!号!信号枪也不见放出它的颜色闪光。爆炸没有奏效……但是有两处坑道作业,一处爆炸不成,不是还有一处可以爆炸吗?看第二回吧。又等了相当时间,第二处爆炸了。从爆炸声听来,又是未奏效的。……

    这两次爆破未获成功的原因有二:一是红军使用的炸药质量不行,再是守敌“在城墙下掘土五尺,用空坛子放下去听取声音……他们派工兵挖沟灌水,浸湿土壤使红军爆破困难”。

    也就是在爆破会理古城再次失败的时候,会理会议进入了第二项议题:研究和确定中央红军下一步的行动方针。恰在这时,红军情报部门获悉蒋介石由贵阳飞抵昆明,正在部署新的围歼中央红军的作战计划。对此,毛泽东禁不住地发出自问:

    “我将如何打破蒋介石的新的围歼计划呢?”

    二

    蒋介石于五月十日——中央红军实施围攻会理的第二天,由贵阳乘专机飞往昆明。此行随从人员不多,只有军事高参,没有党政官员。

    蒋介石坐镇贵阳,亲自指挥各路人马“追剿”中央红军,希冀借助所谓“御驾亲征”之威,把他的心头之患——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消灭在滇、川、黔交界处。但蒋氏在贵阳近五十天的时间里,他的战略企图不仅着着失策,而且还在贵阳演出了新“空城计”。另外,在蒋介石与毛泽东对垒——或者说在战场上比试指挥才干的历史中,唯有他获悉“红军甫抵昆明附近又转头向昆明西北前进”之后;算就了红军“真正企图是强渡金沙江无疑”。因此,他电令“薛岳率各纵队跟踪北追”,以“同仇敌忾,灭此朝食”的决心,“妄图消灭红军于金沙江以南地区”。但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五月九日收到龙云如下这则请求处分的电文:

    贵阳委员长蒋钧鉴:

    吭密。今晚十一时接伯陵(薛岳)自富民电话称:我第三纵队本日已到达江边白马口,未与匪接触,江南岸似已无匪。但万(耀煌)师与周(浑元)纵队明晨方能到达指定之洪门、鲁车两渡,有无匪踪,明晨始能明。等语。据此情形,现虽未接前敌确报,而匪已过江无疑。闻讯之后,五中如焚。初意满拟匪到江边,纵不能完全解决,亦必予痛惩,使溃不成军,借以除国家之巨害,而报钧座之殊恩于万一。讵料得此结果,愧对袍泽。不问北岸之有无防堵,实职之调度无方,各部队追剿不力,尚何能尤人。唯有请钧座将职严行议处,以谢党国。谨此鞠诚上闻,伏祈鉴核。

    职龙佳亥机印

    可见中央红军虽然已渡过金沙江北去,但是负责围追堵截的各路人马,尤其是薛岳亲率的十万中央军已经离开贵州,进入云南,并向金沙江边云集。若想对中央红军实施新的“追剿”战役,必须把大本营由贵阳迁往昆明。为此,蒋介石密电通告龙云,将于五月十日飞抵昆明,部署新的“围剿”计划。

    龙云发上述那通请求处分的电文,连蒋介石都清楚这是表面文章。直言之,中央红军未留居滇境,而主动渡过金沙江北进川南,对龙云而言是额手相庆的大好事,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但是,就在红军佯攻昆明、决意北进的前后,龙云获悉蒋介石在贵阳采用软硬兼施的手段,逼迫王家烈下台,“于四月底调为军事参议院参议……迨至五月初,王(家烈)随张学良离开贵阳到武汉行营服务。王离黔时蒋送他五千元旅费,随又特准免考入陆大肄业”。为此,龙云又不能不为自己的政治前途担心!

    龙云为了免使自己成为王家烈第二,他走了如下三步棋:

    一、为了表示自己是真心实意地追剿中央红军,他除去给蒋介石发了上述那篇官样文章之外,让蒋介石知道:“红军在云南过境时,禄劝、武定、会泽、寻甸、富民、宣武各县县长,在龙云压迫下率领团队顽抗红军,被击毙县长数人。”同时,他还让蒋介石知道:“宣威县长陈其栋因临阵脱逃及一个督战不利的参议被龙云枪决,一个通共绅士张秀升被龙云斩首。”

    二、为了表示自己忠诚于蒋介石,他亲自在省府五华山给蒋布置住房,并在五华山四周派兵保安。他为了满足蒋介石的领袖欲,自然也是为了表示云南在他龙云的领导下热爱蒋委员长,在蒋介石到达昆明后的一个夜晚,“组织群众手持火炬列队庆祝蒋的到来”。

    三、借当面向蒋介石解释坚拒薛岳所部入昆明之事,暗示他龙云支持中央、拥护蒋介石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不要动摇我的云南王的地位。

    对此,蒋介石心里是清楚的。蒋氏经过因裁军会议引起的蒋桂之战、蒋冯之战,一直到蒋冯阎中原大战之后,他在国民党中玩纵横之策是无出其之右者。他清楚知道在何时、何地,对何人打他手中的那一张牌——能保证他削藩裁军、一切权力归中央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蒋介石在第一次入主昆明的时候,他就得出了云南不是贵州的结论。用他的亲信的话说:“国民党中央军只能控制贵州,无力深入控制云南。”时下,蒋介石移驻昆明之后,蒋氏知道薛岳统领的十万大军不可能久居云南,很快就要尾随中央红军北渡金沙江进入四川,他作为靠军队起家的当政者,当然懂得在没有军队做后盾的前提下,想让龙云这位同样靠军队起家的地方实力派,像贵州的王家烈那样交出云南的军政大权是不可能的。另外,“蒋知道云南军阀自辛亥革命以来,从唐继尧起都有谋黔野心……过去蒋桂战争时期,龙听命于蒋,派兵围攻南宁”。为了牵制一直与蒋争天下的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在无力收复云南的时候,蒋氏对龙云就采取了收买政策。对此,时任蒋介石侍从室主任的晏道刚写下了这段文字:

    这次红军入黔,滇军服从蒋的命令作战,获得蒋一再嘉勉。迨红军入滇进入龙云老巢时,龙云利用团队抵抗红军也极为凶恶……龙云断然拒绝薛岳部进入昆明,就是抗拒中央军侵占其地盘的反映。针对这些情况,蒋介石在未到云南前,财政部长宋子文送来的特支费一百万元,除在贵阳开支一部分外,都交我带来昆明。凡龙云求蒋补助的各项费用,蒋都从宽批发,以示关怀信任。蒋对昆明各界人士讲话,总是当众表扬云南军队训练有素,团队组织严密,以肯定龙云统治云南的政绩。蒋在昆明亲自和龙云密谈多次。我未参加,不知具体内容,但事后和蒋闲谈中也了解到一个大概。其中有中央提高龙云在滇、黔方面的权力,要龙云在滇、黔方面作为中央的支柱(蒋利用龙反桂的缘故)。蒋还在口头上答应将来成立“滇黔绥靖公署”统率两省军政,由龙云主持。蒋当时面嘱我与龙云多加联络……

    蒋介石与龙云在上述问题上取得了心照不宣的共识之后,在金沙江以北川南地区如何进行部署追剿中央红军的计划,自然就不会发生讨价还价的事情了。因此,蒋介石就在中共中央在会理举行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期间,独自进入龙云的作战室,习惯地望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幅标有各种符号的作战地图,在暗自构思新的“围剿”中央红军的战斗部署……

    这幅作战地图对蒋介石最有吸引力的是两条江河:一条是横在北面的大渡河,由乐山汇入由西北流向东南方向的岷江,在宜宾流入金沙江;一条就是沿滇川交界由西南向东北流向的金沙江。这两条江河恰好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夹角。接着,蒋介石向有关随侍高参询问了大渡河有关的情况,得知:大渡河系长江的一道支流,两岸都是崇山峻岭,仅沿大渡河的两岸各有一条羊肠小道。河幅有宽有窄,最宽处不过一千多米。“水深七至十米,水流湍急,河底乱石嵯峨,形成无数漩涡,俗称竹筒水,任何人不能泅渡,失足落水即有灭顶之祸。沿河渡口只有小木船(可容十人左右)作为来往行人横渡之用。由于流速太大,船横渡时不能直达对岸,必须先把船上划一二里再行放船,船工拼命划动船桨在波澜上闯击十多分钟,才能以斜线冲到对岸目的地。”蒋介石听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遂又命人从云南图书馆找来一本《庸庵文续编》,独自一人又对着这幅作战地图看了起来。

    《庸庵文续编》一书为清末薛福成所著,其中有“书巨寇石达开就擒事”。他按图索骥找到了石达开全军覆没的安顺场——恰好是大渡河由南北流向变为东西流向的拐弯处。当他获悉该渡口滩险水急,没有渡船无法涉渡之后,禁不住地点了点头。当他发现石达开全军覆没安顺场的时间是同治二年四月以后,遂又询问随侍:

    “你们之中有谁知道同治二年是西历多少年?阴历四月应该是西历的五月吧?”

    随侍高参当即查出:同治二年为一八六三年,时阴历四月为西历五月。

    蒋介石是十分迷信的,尽管他视信仰为政治手段,但符合他意愿或理念的事情,他还是相信所谓天命的,当然又是为他的天降大任于他的最好借口。因此,他对龙云说:

    “志舟兄,当年,你们彝族的头领协助清王朝,于一八六三年五月在安顺场消灭了太平天国的巨寇石达开。或许是天意所允吧,今年一九三五年五月,由你这位当代彝族最负盛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协助我最后完成剿灭**的大事。”

    对此,龙云自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蒋介石自江西剿共以来有近五年的历史了,虽说把中央红军从江西根据地剿到了川南,但就从他和中央红军交手的教训看,要把中央红军消灭在安顺场是不现实的。另外,他从讨袁之役始,就曾沿着中央红军北去的路线进入四川,对川南的地势、民情,尤其是对盘踞一方的四川军阀的实力不敢恭维。事实上,偌大的川军对付一个红四方面军都打不赢,想在安顺场一举歼灭中央红军谈何容易!但是,他也了解这一带的地势、民情,尤其是居住在夹在冕宁与大渡河间的大凉山地区的彝族,由于历史遗留下来的种族隔阂、不同的民族习俗,乃至于语言不通等方面的原因,必将给北上的中央红军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然而,中央红军能否重蹈石达开的覆辙是不敢妄言的。

    龙云作为西南边陲最有实力也最有政治见地的封疆大吏,他自然懂得蒋介石欲要开战的这盘棋的下法,那就是蒋氏算就了中央红军北渡金沙江的目的是与红四方面军会合。而欲要完成与红四方面军的会合,必须再沿着当年石达开的路北上,在安顺场一带渡过大渡河。而这一带居住的人民多为彝族,而他又被汉人称为当代的孟获,这就道出了蒋介石和他谈这番话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他能发挥当代孟获的作用。为此,他十分巧妙地说道:

    “我虽是彝族人,但我管不了四川彝族的事。希望委员长下令给川康交界的父母官刘文辉军长,一是扼拒**北渡大渡河,再是与当地彝族的头领同心协力,起到当年四川总督骆秉章的作用。”

    蒋介石刚刚看完《庸庵文续编》,当然知道这位骆秉章是清朝有名的封疆大吏,他在出任湖南巡抚的时候,就亲自率兵与太平军作战,继之又镇压湖南天地会起义,并残酷地镇压蓝大顺、李永和起义。后出任四川总督,于一八六三年四月在大渡河紫打地诱杀石达开。蒋介石觉得龙云说得在理,他为了藏拙,遂又以请教的口吻问道:

    “单靠刘文辉所部的力量,能够完成扼阻大渡河的任务吗?”

    “我想是可以的,”龙云担心蒋介石把滇军调往川南,有意讲了刘文辉部是有战斗力的,并以属下刘元塘守会理为佐证。但是,他担心有朝一日刘文辉所部有失,又补充道,“我从委员长垂询的内容可知,是想在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发起一个大的围剿**的战役。果然如此,还应把川军务派系的部队调集此地,以取当代石达开覆灭安顺场的实效。”

    对此,蒋介石是赞同的。又几经与龙云磋商,遂于他到昆明的第二天——五月十一日给薛岳、刘文辉下达了《关于围歼中央红军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砻江以东地区》的电令:

    兹为封锁朱、毛股匪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砻江以东地区根本歼灭计,部署如下:

    一、刘自乾(文辉)部以有力部队固守会理、西昌待援,主力应在大渡河上游富林以西,沿大渡河北岸赶筑碉楼,严防匪之北窜。

    二、薛(岳)路应以吴(奇伟)、周(浑元)、李(韫珩)各纵队迅速渡过金沙江左岸,向围攻会理之匪夹击,以解会理之围,即进至西昌筑碉,右与昭觉郭勋祺部,左与盐边、盐源之滇军连成碉堡封锁线,严堵匪之南窜。另以孙渡纵队取捷径至盐边、盐源后,沿雅砻江西岸筑碉防守,并在水仁、元谋各县,金沙江右岸筑碉严防匪之西南窜,左与刘自乾部切取连络。

    与此同时,蒋介石给杨森下达电令:“刻匪已由武定渡过金沙江上游直攻会理。四路军立即移赴大渡河布防。上游自大冲起,下游至龚嘴止,沿江北岸严密做持久部署,右与川康刘(文辉)军杨(学瑞)旅联络。”接着,杨森给所部杨域旅长下达(关于速赴大渡河北岸布防)的电令:“该旅即兼程取捷径移赴大渡河。自马烈前面之赵侯庙起至金口河止,沿北岸布置河防,构筑坚工,建碉固守。右与本军四旅、左与本军第一路司令切取联络。”

    至此,蒋介石完成了在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聚歼中央红军的作战部署。按照常规,他的随侍高参根据他制定的新的战略意图,重新在作战地图上插上新的符号标记,使他一看便知:薛岳所部的周浑元、吴奇伟纵队渡过金沙江以后向北进攻;滇军孙渡所部赶往盐源、盐边,沿雅砻江布防,堵住红军西进;杨森的第二十军在雷波、屏山、宜宾一线,配合郭勋祺、陈万仞部阻截红军东进;刘文辉的第二十四军以五个旅共十二团沿会理、西昌、冕宁节节布防,利用民族矛盾阻截红军北进;在大渡河左岸以暂编第五师二个旅五个团及屯垦司令部一个旅,防守富林至泸定一线;急调刘湘第二十一军第六旅三个团在富林布防。待到新的军事符号重新插满作战地图以后,他一看东、西、南、北都布有重兵——合计十多万人马,把减员较多的中央红军团团围在会理一带。在他的意念中,此次“围剿”是天时、地利均占,只要由他出面解决好川系军阀之间的矛盾,那人和也就占有了。所以,毛泽东必成当代的石达开。

    为了使此次“围剿”以竟全功,蒋介石遂又想起他在江西自视行之有效的碉堡推进战术,命令薛岳并“转告前线各军,行动要稳扎稳打,每到一地先做工事(主要是碉堡)才能入营”。同时,蒋氏深知舆论的重要,他借石达开这一历史题材,大做“剿灭”中央红军的文章。为此,他迭电慰勉大渡河南北各军,大意谓:“大渡河是太平天国石达开大军覆灭之地,今共军入此汉彝杂处,一线中通,江河阻隔,地形险峻,给养困难的绝地,必步石军覆辙。希各军师长鼓励所部建立‘殊勋’等语。”总之,他在昆明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

    “毛泽东是石达开第二,中央红军就是当今流窜至此的太平军。”

    也就是在这时,他想起了中央红军开始突围转移的时候,他的谋士杨永泰曾做过这样的预测:“还要考虑红军尔后渡长江上游金沙江入川西的可能性。”当时,他坚决反对此说。为此,还很不高兴地说过这样的话:“这是石达开走的死路。他们走死路干什么?如走此路,消灭他们就更容易了。”而今,却被杨永泰所言中。一方面说明杨永泰确有高明的谋见,另一方面他认为给消灭中央红军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遇。

    蒋介石进驻昆明之后,由于他不知道中共正在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所以中央红军突然对会理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战术,使他又陷入困惑之中。他暗暗自问:“既然中央红军北渡金沙江的目的是与红四方面军会师,那为什么还要滞留在会理一带呢?”

    时人都知道蒋介石多疑,颇似三国时的司马懿。加之,这近五年“围剿”中央红军以来,他吃过毛泽东用奇兵的亏实在是太多了,起码比当年司马氏吃诸葛亮的亏要多得多,因而他用兵时的疑心病比当年司马懿还大。他在确定了。在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围歼”中央红军的作战部署之后,有两三天都在自问,有时还问属下:

    “**滞留会理的真正企图是什么呢?”

    最后,蒋介石终于在谋士、高参的议论中得出了共识:中央红军正在与放弃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协调步骤。为此,蒋氏又认真地研究了今年春天对红四方面军“进剿”的情况。

    今年春天,红四方面军为了向川北、甘南发展,同时为了配合中央红军在川南、黔北的活动,也就是在毛泽东指挥南渡乌江的前夕——于一九三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发起了嘉陵江战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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