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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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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蛮王允今二十三日护送我一团经拖乌、筲箕湾赴岔罗。岔罗到纳儿坝渡口则为汉族居地。第一军团主力今晨已随第一团后跟进,军委纵队及第五军团拟今夜向大桥、拖乌续进。

    毛泽东认为中央红军解决了过彝族区的问题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抢渡大渡河。为了充分调动红军指战员的革命能动性,他与周恩来等一道审阅了《强渡大渡河的宣传鼓动工作》一文,并交由《红星报》发表。该文强调:“为了争取渡河的先机,我们要以极迅速、坚决、勇猛、果敢的行动,消灭阻我前进的川敌,并于必要时,回击追我的蒋敌。我们的先遣兵团应以最大的速度完成其控制渡河点与架桥的任务。同时,我们各部队更须以最快的急行军,克服一切疲劳现象,争取迅速渡河完毕。”接着,该文在指出抢渡大渡河所做的准备工作,以及过彝族区所注意的事项之后,又着重强调:“为了争取渡河的先机与作战的胜利,必须继续开展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克服右倾机会主义的动摇,绝对保障上级命令的执行与协同动作。我们的高度的政治热情,紧张的战斗情绪,不疲劳的工作精神,是实现我们战略方针的基本条件。”最后,该文豪迈地指出:“在党中央,中革军委的正确的战略方针指导之下,依靠于全体战士的努力,我们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迅速渡过大渡河!”

    毛泽东与周恩来等处理完这些军机大事之后,随军委纵队踏上了进入彝族区的征程。作为诗人的毛泽东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或远眺看不到尽头的参天古树,或俯视野草丛中的山中百花,或双脚踏着那少有人走的山路上覆盖着的腐烂树叶……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潮在心湖中涌动!但是,当他想到工兵连遇险的经过时,不知何故,他竟然想起了两千年前孔明渡泸南征的往事:那时的彝人食不果腹,自卫或征战用的武器是镖标和弓箭,身上披的是仅能遮羞的兽皮和麻片……时间过去了两千年,孔明指挥的五虎上将关张赵马黄的后代虽然落伍了,但红军手中毕竟拿的是枪和炮;可是这些孟获的后代呢?他们世世代代在大凉山一带繁衍生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因此,毛泽东真想怒指苍天,大呼一声:“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应了高处不胜寒这句古语,五月下旬的大凉山的中午也是清凉宜人的。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朱德等中央及军委的负责人路经一座不大的彝寨,数以百计的彝族男女站在路边,好奇地看着红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去,他们用彝语大声呼喊着,热烈地迎送红军。这时,毛泽东带头拱抱双手,向彝族人民频频致谢。整个的气氛真是好极了!

    毛泽东等大步走在彝民自发组成的欢送红军的夹道中,突然看见一位衣不遮体的老年彝族妇女伸出双手,操着彝语恳切地在说着什么。毛泽东一见这情景,本能地动了恻隐之心,当即站在这位彝族老人的面前,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上衣的口袋,但他很快就知道口袋中空空如也。他匆忙回转身来,从警卫员小陈的手中接过几块银元,又慌忙塞到这位年长的彝族妇女的手中。当他发现这位年长的彝族妇女向他施大礼致谢的时候,他又急忙伸出双手扶住了这位彝族妇女。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一阵酸楚,两眼也怆然潮湿了……

    与此同时,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领导同志也倾其所有,把东西交到了这些伸着双手的彝族同胞的手里。而自动站在大道两边的彝族男女,也情不由己地用彝语更加起劲地呼喊着……

    毛泽东听着这热烈的呼喊,看着这动人的情景,他的内心中蓦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他走过令他终生难忘的彝寨,他内心中生起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渐渐地化作了一句话:

    “施舍是一种善举,但不是解放全人类的手段……”

    是日下午三时之后,又到了蒋介石派飞机侦察红军行踪的时间。毛泽东与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随军委纵队藏在大树下边或靠近山坡的深草之中,看着一架又一架飞机在天空自由地飞来飞去。今天所不同的是,飞机在低飞俯冲的时候投下的不是炸弹,而是传单。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随着山风起舞,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样,徐徐飘舞着落在大山之中,有的挂在了千年古树的枝叶上,有的则飘向万丈深渊。这时,负责保护毛泽东的警卫员小陈仰天看着,自语地骂着:

    “蒋该死!又派飞机撒传单来了。”

    对此,毛泽东却是带着欣赏的态度边看边说:

    “小陈,多好看,大有天女散花之状嘛。怎么样?同意我去接一张看看吗?”

    “不行!”小陈说罢趁着飞机掉头远飞之际,走到开阔地伸手接了一张,看罢又生气地把它撕了个粉碎,用力掷在草丛中。

    “小陈,”毛泽东站起身来,半开玩笑地说,“蒋介石派飞机在天上搞天女散花,你却在山道上制造雪片飞舞,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是蒋该死的反动宣传,不能看,所以我就把它给撕了!”小陈余怒未消地说道。

    “立场还蛮坚定嘛!说说看,传单上讲了些什么?”

    “传单说,过去有一个叫石达开的,被清朝消灭在这大渡河边。还说,毛泽东一定是石达开第二。”

    毛泽东听后大笑不止。

    这时,就在附近防空的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等都凑到毛泽东站的这棵古树的下边,接着毛泽东是不是石达开第二这个话题又自然地谈论起来。

    首先,张闻天这位秀才讲了有关石达开兵败大渡河的经过,大意谓:石达开由云南渡过金沙江到达紫打地,是想渡过大渡河袭战川西平原。那时,他完全可以利用清兵尚未到达的时机收买守敌,与彝人搞好民族关系。但是由于他低估了敌人进军的速度和力量,在大渡河边迟疑坐困,失去良机,结果敌军赶到,河水暴涨,组织几次抢渡均告失败。这时,石达开所部已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完全到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在敌人的强大攻击之下,石达开与清兵谈判,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取部属的生路。结果,石达开中了骆秉章的诱降计,不仅他在成都殉难,他数以千计的部属的鲜血也染红了大渡河水。

    接着,朱德讲了流传于四川一带的传说,其中也包括《庸庵文续编》中《书巨冠石达开就擒事》的内容,大意谓:石达开率部到达安顺场之后,他当天把部队渡到对岸一万人,天晚了,他认为兵分两岸不好,遂又把渡到对岸的一万人马接回岸来。翌日,他的夫人得了一子,全军大庆三天。就在这期间,河水陡涨,他前有汹涌澎湃的大渡河,后有清兵追击,再加之彝民起而反对,石达开走投无路,自缚入清营,从而导致全军覆没。

    周恩来望着只听不语的毛泽东,有意地问道:

    “主席博古通今,你对上述两种看法有何见地?”

    “我还是那句老话,只听书本上记的事是要上当的;自然,老百姓中的传说也不足凭信。”毛泽东说罢笑了笑,“等我到了安顺场之后,我再谈我的看法。”

    恰在这时,军委收到了刘伯承、聂荣臻联署的电报,告之先遣队已占领安顺场,请示下一步方略。毛泽东兴奋地下达命令:

    “立即电告伯承同志:一定要占领对岸的渡口!”

    五

    刘伯承当年是川中名将,后曾任红军的总参谋长。待到遵义会议前夕他再次出任红军总参谋长之后,在领略和执行毛泽东的战略部署诸方面,已经充分显示出他不仅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才,而且还是一位通晓战略全局的帅才了!

    刘伯承通过彝海结盟,为中央红军顺利通过彝族区创造先机之后,他清楚毛泽东抢占大渡河的战略构想是:由左权、刘亚楼率红三团,在大渡河下游富林渡口发起猛烈的佯攻;而由他亲自率领的先遣队——红一团以极其秘密、神速的动作偷袭大渡河上游安顺场渡口,为中央红军抢渡大渡河再创先机。因此,在他看来下一步军事行动的核心——能否完成毛泽东及中革军委交给的这项带有战略全局性的任务,最为严峻的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占安顺场渡口,而是在占领安顺场的同时能否搞到船。这是因为刘伯承并不相信有关石达开兵败安顺场的记载和传说,他只相信只要手中有船,近三万人马的中央红军就能由大渡河南岸渡到北岸,既免遭石达开悲剧的重演,也可实现与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为此,他无论是在梦中还是骑在他那匹老白马上,嘴里都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

    “有船我就有办法,有船我就有办法……”

    也许是刘伯承过分疑虑能否在安顺场渡口搞到船了,他随先遣队司令部走出彝族区,刚刚踏进一个名叫擦罗的小镇,未等红一团团长杨得志、政委黎林向他报告进攻擦罗的情况,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打听到安顺场有没有船的消息了吗?”

    “据擦罗区的区长说,由于安顺场渡口接到了上司的命令,把所有的木船都运到北岸去了。”杨得志答说。

    “难道一条船都没留在南岸渡口安顺场吗?”刘伯承有些焦急了。

    “据这个区长说,留了一条木船,白天停在南岸安顺场,夜间划回北岸。”黎林答说。

    刘伯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他才听取杨得志与黎林的报告:红一团进至擦罗小镇以后,伪区长误以为是中央军来了,遂带着八个马弁前来欢迎。杨得志与黎林将错就错,吃过这个伪区长的“洗尘”宴席之后,又将刘文辉在此设的军粮站中的“军米如数点交,计有四千余包,每包六十斤以麻皮袋装之”。接着又问清了有关情况,方才亮出“我们是红军”的旗号,吓得这个伪区长全身筛糠,下令属下缴械投降。刘伯承听后当即命令将刘文辉的这批军粮发给后续赶到的部队,剩余的“悉发当地民众”。接着,他又下达命令:

    “由擦罗到大渡河计六十里,要隐蔽行军,限今晚赶到,在我到达之前,要准确掌握安顺场渡口的一切情况,尤其是摸准木船在什么地方。”

    是日——五月二十四日初夜**点钟,刘伯承终于翻过最后一座通往大渡河的山梁。虽然在夜幕之中看不见大渡河的真面貌,但那哗哗山响的水声告诉他:这就是蒋介石寄希望消灭红军于此地的大渡河了!他站在这座山梁的半山腰间向下俯瞰,漆黑一片的夜幕中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他清楚这就是毛泽东及中革军委交他完成的战斗任务——要抢占安顺场渡口,为中央红军渡过大渡河争取先机。他下令部队隐蔽休息的同时,请红一团团长杨得志、政委黎林报告安顺场渡口的情况。

    杨得志团长汇报说:“前面的安顺场,是个近百户人家的小乡镇。敌人为了防我渡河,经常有两个连在这里防守。所有的船只都已被抢走、毁坏,只留一只船供他们过往使用。安顺场对岸驻有敌人一个团(团的主力在渡口下游十五里处),上游的泸定城驻有三个‘骨干团’,下游是杨森的两个团,要渡过大渡河,必须首先抢占安顺场,夺取船只。”

    但是,安顺场的实际情况比红军先遣部队了解的要严重得多。坐镇昆明的蒋介石“为了确保河防,困厄红军”,曾三令五申要求守大渡河的部队做到如下三点:

    一、收缴南岸渡河船只以及可做渡河的材料,全部集中到北岸;

    二、搜集南岸民间粮食运送北岸,实行坚壁清野;

    三、扫清射界,如南岸居民房屋可资红军利用掩护其接近河岸者,悉加焚烧。

    在蒋介石看来,大渡河沿岸——主要是南岸的守军果真做到上述三点,中央红军就是插翅也飞不到大渡河北岸去。加之南岸坚壁清野,红军到此绝境,仅饿、困两条就可逼其就范。然而,国民党中央和地方实力派的矛盾,以及这些山高皇帝远、干事没人管的守军为了私利,没有按照蒋氏的旨意行事。就说守备安顺场的彝务总指挥部营长赖执中吧,由于他是安顺场的土皇帝,这里的房屋和财产有一大半是属于赖家的,因此在执行放火焚烧安顺场的最后时刻,他坚决反对。其理由:一、红军正在强攻富林,说明红军选定的是在富林渡口北渡大渡河,果然如此,“岂不是庸人自扰,白受损失”;二、他“商于韩槐阶营,允其率部留在安顺场,留下木船两只,待到红军快到时他才过河,这样南岸消息还不至于断绝”。“为防万一,他在安顺场通冕宁道上,已配备有十余哨所,红军远来路径不熟,只要远远发现红军,哨兵会有捷径向他飞报,他慢慢收拾过河都不会误事”。因此,这就为红军袭占安顺场创造了条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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