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新春佳节

    西蒙森镇有着三万人口，很多房屋在连年的战火洗礼之下，修修补补、斑驳点点。而冬天的大雪将整个城镇全都刷成了雪白色，圣洁的雪花暂时掩盖了战争暴行留给人类的标志。

    清晨时分，小镇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清脆的女声打破了些许宁静，那是许久不见的小萝卜艾丽，如今的她人长高了，也不再是以前嬴弱的身材，一套黑色军服外，盖着厚厚的连帽披风，小巧的皮靴有一小半埋在雪地里。大眼睛的睫毛上沾了点刚才赶路时的雪晶，小巧坚挺的鼻子冻得有些红，一边说话，一边还伴随着阵阵的白气：“大家听好了，第一中队今天去砍柴，第二中队跟我来，等会进去先清扫道路积雪，然后等第一中队回来挨家挨户送柴的时候，再去房顶清扫，所有人进入镇内不许大声说话，明白吗？”

    下面有个楞头青回话：“可威娜将军说是不可扰民，没说不可以大声说话啊。”

    艾丽一瞪眼：“就一上午，不说话你会死啊，想说话你给我憋着，别在别人面前给我们圣殿骑兵团丢脸，宪兵队也住扎在里面，都给我老实点，开始行动。”说完转身带着第二中队开始入镇。

    楞头青抗着铁锹刚走两步，被人屁股上蹬了一脚，一个踉跄，优美的狗啃泥姿势落地，满嘴的雪，刚想吐掉雪渣开骂，看见前方艾丽回头瞪着自己，只得委屈地归了队，狠狠瞪着周围已经笑得肩膀乱颤，脸上憋得血红，不敢笑出声的同伴们。

    威娜的圣殿骑兵团和克罗斯的圣堂骑兵团都驻扎在西线的西蒙森镇，由于积雪非常厚，除了日常巡逻和马下的训练，军队都在休整。威娜便每天派出600人，让闲着发慌的艾丽带着，入镇给百姓做做公益活动，艾丽在这二年中，作战勇猛，而且几次受伤留下的疤痕都在身上，没有影响到面容，平时也从不克扣和欺负士兵，所以威娜和她是圣殿骑兵团所有官兵的女神，每当她们可能遇到危险，圣殿骑兵团往往会爆发出恐怖的战力，在和林顿军的交战中，林顿军最怕遇到的就是圣殿骑兵团，又狡猾，又强悍。

    而在圣殿骑兵团驻扎营地，除了巡逻的斥候在外面，校场上八千多将士呼着热气，冒着热汗在捉对撕杀，由于一些人手头没轻没重，到处散落着折断的木棍，杀声透着憧憬和兴奋。因为很大一部分人，第一次和威娜及艾丽一起过新年，几年前在山寨中，威娜组建第一骑兵队时，500人能活着留到现在的，已经不到三位数了，而后来陆续加入的人，也因为威娜出去留学或其他原因而错过。

    穿着黑色劲装的威娜，依然扎着金色马尾辫，手中木棍代枪，在和第二纵队的纵队长格斗，泥泞的场地让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但并不妨碍两人手中的木棍撞击后，发出快速清脆“啪，啪……”声。终于在威娜点中了对方的肩膀后，两人收棍，一路聊着天，来到了一纵队队长身边，披好大衣，冒着雪花，一起监督起士兵们的操练，等待艾丽率领的两个中队办事回来。

    下午的时光，士兵们更忙，不少被拉去做饭的怨声载道，而更多的士兵开始用雪洗澡，开始用雪打闹，更过分的是几人合伙拉下了某位士兵的唯一短裤，嬉笑，哄闹。在渐渐回到营房后，都换上了前些时间一直准备着洗干净，没补丁的军服。互相打理，比较，其乐融融。

    战争中的士兵，快乐的理由往往非常简单和朴实。活着过新年，而且和美女长官一起过篝火晚会，更是让这些为了生存，而杀人或面临被杀的士兵感到人生中少有的幸福和快乐。铁与血，暂时告别了士兵们，他们享受着每次可以快乐的时光，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快乐来临，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迎接。

    校场上开始点起了篝火，严寒的天气没能挡住所有人的快乐心情，用雪堆围起了一处处大圈，防止铺在潮湿地上的干草点燃蔓延，干果、腌菜、蜡肉、还有些掉膘的牛羊在烧烤，最重要的还有酒，是草原地区特酿的烈酒，虽然限量，喝上一口，辣辣的，“啧啧”身上一阵舒坦。

    酒菜一般，并不丰盛，但是除了倒霉的巡逻兵，其余九千多将士并不在乎，大呼小叫，偷嘴打闹。巨大的欢呼声，从威娜和艾丽及两位纵队长官走出大帐开始，一路蔓延到校场中央的大圈内，呼喊声笼罩着四位穿着干净整齐的黑色将官服的主角，应该说两个，后面两个纵队长已经被忽略了。

    威娜和艾丽解开的马尾辫，披散的中发落在了连帽的厚披风中的帽眼里。摇曳火光中，两人微笑的脸上，让人感到一阵安宁，舒服。威娜在众人安静后，开始了发言，表示了对众人过去一年工作的感谢，并对受伤离队及阵亡的将士表示哀思，以及期望在新的一年里，即将来临的战争能获取胜利，早日结束。

    威娜发言后，中间四人接过木制酒杯，九千多人共同举杯，在威娜带头下，洒祭阵亡将士，没有人说话，伤感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中。片刻后，第二杯酒全部倒满，威娜高举：“为了胜利，为了更好的生活，干杯！”一饮而尽。

    顿时，校场里爆发出：“为了胜利，为了更好的生活，干杯。”九千多人的呐喊响彻云霄。威娜笑着示意大家可以开始宴会，接下来的喧闹中，威娜和艾丽被众人要求唱歌。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的艾丽，红着脸唱完后，掌声，口哨声，大喊声淹没了军营。相比艾丽更落落大方的威娜，在伴随着风雪声，火堆中木柴偶尔发出的“哔迫”声，唱起了大陆流传的《雪之梦》。悠扬空灵的嗓音，伴随着大自然的伴奏，洗涤、安抚着每个人的心灵。

    西部边陲驻防的将士们的新年，不管是环境还是菜肴，都谈不上哪里好，但是我觉得啊，应该比神圣同盟高层在蒙森城里的新年过得开心，很多时候，精神上的满足更能让人体会到幸福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