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传后改)
我无意义地空想了一阵,望斗上突然响起一连串急促的示警声。
“难不成又是那帮海军?”
我心想着,一刻不敢耽搁地顺着桅杆上的绳梯上到望斗,接过手下的单筒望远镜顺着其所指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中的不是海鸥标志、绿色涂装的军舰,这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黑底、白沙、长剑、锁链……对面船只所携带的标志大抵是我出海这些日子来见过的最复杂的一个。
让人羡慕的是,对方驱动船只所使用的方法,以及运用该方法所获得的极快航行速度。
要是我也有那么只听话的鲸鱼,那帮海军想要再咬得那么紧怕是不太容易。
随着脑海中冒出这么个念头,我当即命令手下人将船只向着对面接近。
对面的帆船看着倒是有些无害,只不过在海上混迹的时间长了,我早已经将“以貌取人”那套陈腐的东西抛诸脑后。
在真正控制住对面船上的所有人员前,我都会时刻保持小心谨慎。
在稀里糊涂当上海贼头目,又稀里糊涂背负上海军颁布的高额悬赏后,我一度对自己善恶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只不过随着经历的事情逐渐增多,我发现简单的善恶观已经不再适合这个逐渐扭曲的悲惨世界。
顶着海贼名头,又背负高额悬赏的我在大众眼中应当就是“恶”的。
但比起那帮动不动就屠村灭镇的真正凶徒,只以生存下去为目标,并不喜好欺凌弱小,滥杀无辜的我应当算是比较“善”的一方。
每每想到这种偏向哲学的问题,我的脑海中莫名就会冒出这样一个故事:
初春,猎人为了让自己几岁大的儿子能够吃饱肚子,用猎枪和捕兽夹抓到了一只带着自己幼崽出来觅食的母鹿。
母鹿被制成了猎人一家的口粮,它的幼崽则被猎人豢养,等着长大后换成肉食和贝利。
在我当前的认知中,自己就好像那名猎人,善与恶的定义随着参照对象的不同就会变得不同。
我虽然顶着恶人的名头,但假使对面反抗得没那么激烈,我倒是愿意在得到记录指针后放他们安然离开。
打着这样的主意,我下了望斗,立于船头直视着那艘越来越近的中型帆船。
接舷的过程显得无比顺利,正当我心下生出疑惑,想要观察观察再动手时,一名腰挎单柄长剑,衣着干净,样貌俊逸的年轻人就像是瞬移般出现在了我面前的不远处。
对方刚有拔剑动作,我便本能般地矮身向后逃离,同时抽出腰间的海贼弯刀与对方斩来的长剑对拼了一记。
弯刀上传回的巨大力道使得我差点握持不住,而对方的第二击、第三击已经接连不断地攻来。
多亏了先前逃窜途中刻意从一名剑道馆馆主上偷窃来的【一心流剑术】,这才使得我不至于被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瞬间击垮。
“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击败了克洛克达尔的加西亚崎亚!?”
我比照着对面真人和报纸上的样貌,不由惊疑出声,心下则已经确认了大半。
年轻剑士的反应显得冷淡,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唯一能感觉到对方做出回应的,就只有陡然间加重的剑势攻击。
老实说,这样的反应在我的意料当中,与我表面佯装出来的恼怒神情正好相反,我的心下此时正被一种名为“庆幸”的情绪占据。
只需用果实能力从对方身上偷取到五种好用的技艺,往后的乐园航程大概就能够轻松许多。
想到就做,我开始在刀剑碰撞之余寻找着与对方进行肢体碰撞的可能。
以偷偷果实的特性而言,我在与偷取目标进行肢体碰触时,便会从对方身上随机剥离出一项能力。
与之对应的,对方身上的此项能力便会随之削弱,甚至于直接消失。
我当前所具备的优势,就是能够趁其不备,利用果实能力削弱对方的同时,壮大自身。
这样一来,这场战斗的最终胜者也就没了悬念。
只不过这里面同样具备风险,假使运气不佳,偷窃到的是个十分鸡肋的能力,那么削弱的对象就该换回成了自己。
崎亚没有闲心去考虑敌对方众人的想法,一踏上海贼船的甲板,他二话不说便向着克洛而去。
见闻色将船上众人的一举一动尽皆反馈回大脑,很好的补齐了视野上的盲区。
在他冲向克洛的过程中,斜后方,自战斗开始后便一直极力削弱自身存在感的里奇奋力挥舞手中钢刀,向着他身侧斩来。
里奇考虑得相当清楚,要是真坐视对方和克洛斗个两败俱伤,无论结果是哪边赢,他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年多前这剑士的实力便已经相当恐怖,而以对方的年龄来看,远没有到达真正的巅峰,现在又已经过去那么久,只需稍微动脑思考,便能推断其当前实力应该远要在自己之上。
一方和自己的实力差不多,另一方则要远胜过自己,自身又是一名海贼……
在心下快速罗列出这些要素后,里奇觉得自己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应该先站在哪一边了。
打斗最忌犹豫,因而在心下有了决断后,他攻向崎亚的这一击仿佛用尽了自身的全部力气。
在里奇刚开始动作时,崎亚便察觉到了不对。
眉梢微挑过后,他先一步向外横移半步,接着继续朝克洛冲去。
崎亚当前只有一个想法,先制服或是解决掉这艘船上的最大麻烦,而后再逐个解决剩余的家伙。
原以为势在必得的一击落空,里奇有些恼羞成怒,暗啐一口后提着钢刀便冲向了崎亚两人的战圈,专挑人体的视线盲区下手。
随着交手的愈发深入,崎亚发现自己这一年多来的锻炼成果应当算是极为可观。
以一对二,他非但没有感到十分吃力,反倒越打越激发出他内心对于战斗的渴望。
身、心、剑好似炉中三种不同的锻造材料,在“实战”的火焰中渐渐融合在一处。
直到这时,他才有些理解,为什么两个世界的记载中,都有那么多剑客像是自虐一般到处找人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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