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紧紧挽住的罗恩目瞪口呆地盯着女孩不放,更远处的教师席上也有双木然的视线注视着这边。可惜开舞的勇士专心与舞伴咬着耳朵悄言轻笑,惹来不少艳羡嫉妒或是带着其它意味的眼光而毫不自知。
几曲过后竺梓松就推脱说自己跳得太紧张连脚都快抽筋了,征得赫敏同意便放了手,自己坐到一边笑眯眯地喝酒看着。克鲁姆很快就放下自己的舞伴来找了赫敏,女孩还有些不好意思,竺梓松自是微笑放人,德姆斯特朗勇士一贯阴沉的脸色也略略好看了些。
一对对表情甜蜜的男女在眼前晃来晃去,孤家寡人的只觉分外刺眼,从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起身离开,慢腾腾晃悠到最爱来的天文塔上,竺梓松抱膝坐看远方,脸上固定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漆黑的天空里闪烁着几颗微弱的星光,还有底层大厅那儿传来的模糊喧闹声,衬得自己越发孤寂。
其实像自己这样的人,本就该只有冷冷清清的命运吧。竺梓松忽然觉得这也是该的。想来,他一直都是自私的,他希望能有一个人与他相伴相偎,开开心心地一起生活到终老,尤其是来到英国之后,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摊到一个斯内普,便使尽手段地想把人绑在身边,却不记得问问那人愿不愿意。这样的方式,又怎么能期待别人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么能期待所谓的白头偕老呢?
如今为了让人不来骚扰自己,又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以斯内普那样的骄傲,被自己说成个床上的玩具,肯定快气死了吧。自己还真是变态呢,专挑着痛脚踩,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呵。”竺梓松抱住了自己,酒意渐渐下了头,他觉得有点冷。他已经没有再找个伴的打算了,以往羡慕的想要的连想都不敢想了,甚至想着往后的那几十年都一个人过算了。可是……还是会觉得寂寞啊。
与此同时,卡卡洛夫也离开了大厅,找到舞会开始没几分钟就不见了人影的霍格沃兹魔药教授,两人在花园里小声而严肃地交谈着:“这几个月来,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我很担心……”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斯内普冷淡回答,那是他变强的标志,每每看着手臂上颜色越来越深的黑魔标记,心中只有喜悦。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焦虑又沙哑,“你可不比我,我虽然出卖了几个食死徒,可你……他若是回来,第一个收拾的肯定是你!”
“那么你逃吧。我还会留在霍格沃兹的。”斯内普诡异地勾了勾嘴角,那人若是要收拾自己,老早就动手了,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讲话么。更何况,那人的实力早已恢复大半,看他斗那条瑞士短鼻龙就知道了,虽然当时把自己吓了个够呛,但事实上他轻而易举地就让那头庞然巨物倒地了不是么。
那人说自己不过是个快玩厌的玩具,那一刻几乎就觉得万念俱灰了,可离开以后仔细想想,他说得再狠,这么多年反反复复验证的过去,那五个月里他的眼神他的话语,还有发觉自己叛变时他的眼泪,又怎会是几句话就推翻得了的?就算他现在对自己无意甚至厌烦自己的纠缠了,却依旧依然在危险时救下自己,依然在受贝拉折磨时柔声问候,依然在自己浑身发抖时递上一杯热可可。
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相信,黑魔王对待玩具一定会是毫不留情的态度,但他同样相信,凭他对自己的态度,绝不是玩具那么简单。这就够了,即使再回不到从前,即使他的笑容都不会再对着自己,即使以后自己都要竭力避免出现在他跟前,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还能偶尔见到他的背影,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帮上点小忙,一个人的时候想一想以前有过的情谊,他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斯内普又勾了勾嘴角,卡卡洛夫和偷听的救世主看在眼里只觉分外可怖。
彻夜未归的竺梓松并不知晓格兰芬多休息室里某位红头发因为自己抢先邀请到了赫敏而大发脾气,虽然开口比他早的同样还包括克鲁姆、隆巴顿以及一个拉文克劳的的五年级学生。
继《父母双亡而独自存活下来的男孩破碎不堪的心灵》之后,丽塔·斯基特继续以其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报道了《霍格沃兹两名勇士与赫敏·格兰杰的感情纠葛》,又揭露了海格的半巨人血统,将霍格沃兹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教授逼得请假躲避——当然,除了与他交好的格兰芬多三人组觉得愤慨,其他人无不庆幸可以摆脱已经长到六英尺长的炸尾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