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渟没理解他在纠结什么,站起身,拿出帕子,沾了点桌上壶里的水。
“杜岭也忙。算了,没事的。”南宫瑾低着头不敢看她。
姚芳渟皱着眉,“他没事,你伤了,然后呢?”又蹲下身,轻轻擦拭他嘴边血迹。
南宫瑾看了看姚芳渟,表情有丝委屈,很小声的说:“没面子。”
“你有没搞错?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姚芳渟生气了,重手重脚的擦干净。
南宫瑾表情更委屈了,像个孩子似的噘了噘嘴,喃喃说:“面子……。”
姚芳渟被气笑了,“你……。”,站起身打算不理他,去找杜岭。
南宫瑾见她要走,一把拉住,可怜兮兮的看着姚芳渟,“你、你走,是、是不要我了吗?”缓缓放开姚芳渟,悲伤的说:“我知道,我太差了,什么都差。连赵迎风都比不了,你……。”越想越伤心,怎么都说不出让她去找赵迎风的话。
姚芳渟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又没发烧,说什么胡话!”见南宫瑾还是低着头,伤心的样子,无奈又蹲下看着他,“我是去找杜岭,让他来看看你这傻病,还有没有得治。”
“那,我这么差,你还是跟我一起?不会去找赵迎风?”南宫瑾小心的问。
“关他什么事?我干嘛要去找他?你在想什么呀?”这哪里还是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大将军,分明就是受了欺负的小奶狗。姚芳渟哭笑不得。
“你、你以后,如果真的不要我了,能不能提前一个月和我说一声。我不会拦你,就是实在太难过……。”
“南宫瑾。”姚芳渟看着他,忍不住笑出来,“你真的、真的,好傻。以后,你要犯傻,对我一个人就可以,别让别人知道你这么傻,不然我会没面子。傻子,我是真的去找杜岭,你以为我还会去哪?”
南宫瑾仍是一幅很可怜的表情,“那,你能不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比不过付青双。”说着,捂了捂胸口,又快速放开。
“不舒服?”姚芳渟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
南宫瑾急忙摇头。
姚芳渟无语极了,叹气:“说实话。”
“之前都还好,见你要走的时候,就、就越来越痛了。”南宫瑾越说越轻,似乎还在担心姚芳渟会不要他。
“自找的。”姚芳渟无奈的说,“这样,我去叫小杜大夫过来,就说我担心你你太累,让他诊个平安脉,他来了再交待他不要说。如果他开药,我来煎,不让人知道。好不好?”
南宫瑾总算看着姚芳渟,点点头。
“那你先吃药,然后乖乖在这里,不要走开。”姚芳渟嘱咐完了,站起身,出门前又对南宫瑾说了句,“以后有事马上要和我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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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璞独自上了后山,或许大家都以为这山上没有人,所以一路过来并没任何战事的痕迹。
说实话,最近一心照顾病人,早忘了后山上的二伯,要不是去看周棠的时候,她趁没人在身边,小声提醒了下,自己也不会一路往这边来。
不过,鞑靼人并没放过这里。后山上的木屋已经倒塌,一具女尸伏倒在木屋三丈开外。这么多天,尸体已发出恶臭,看服饰应该是二伯娘。
南宫璞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那倒塌的木屋。这结局在他放弃后山时就已注定,娘的意思,也不过是想让他上山收殓了,好好安葬。南宫璞绕着木屋转了一圈,想来二伯应该是在里面了,可是木屋完全坍平在地上,连进去寻找的可能都没有,只能是让人清理干净才能发现吧。不过这事,他并不想南宫瑾插手,默默绕着木屋转了一圈,又向另一头树林中下山。
后山的这片树林并没路,上一次在树木间行走,还是小时候,不记得那时为什么要从这里走,八成是阿瑾没写完大字就出去玩,自己到处找他。想到南宫瑾小时候的淘气,南宫璞脸上露出丝笑意。好在,承钧、承锐都比阿瑾小时候乖多了。
承锐好起来了,他又开始想着玩、想着吃,想*和叔叔,杜岭的药很灵。雪莹也是,只是她好像对一切都很冷淡。
南宫璞想着自己的事,一路向下走。突然站住,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杈上挂着一个人。想到了什么,立即飞身上树。
树上是一具尸体,穿着清风堂服饰,已有些腐烂。南宫璞离尸体很近,而这具尸体仰着脸卡在树杈上,尸体上爬满了蛆。南宫璞仔细辨认,倒吸口冷气。是、真的是——汤树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