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听了,立刻跟上去。
走到近处,便听到高渐离在说:“甘罗,你回去告诉嬴政,他的要求我不答应。”
裴定顿时愣在原地:“甘罗?这个大叔就是十二岁拜相的甘罗?按年纪来算,甘罗不该这么老吧,而且甘罗不是被杀了么?”
高夜阑听着裴定的自言自语,便直愣愣的盯着甘罗。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甘罗,早跟你说了,高渐离性子孤傲,想和他商量什么,简直是做梦,我把他打伤带回去交给嬴政便是了。”
裴定和高夜阑转过头去一看,居然是卿罗幽,裴定这才明白,卿罗幽日夜兼程是为了追高渐离。
高夜阑也没注意来人是谁,听得要打伤自己的父亲,便拔出剑,攻向了卿罗幽。
裴定眼疾手快,拉住了高夜阑的腰带:“你急什么,那人既然敢夸海口打伤你父亲,你便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你看看你父亲,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你还慌什么。”
高夜阑脸红了红,收起剑又站到了裴定身边。
裴定朝着卿罗幽笑道:“卿先生,一别数日,风采依旧啊。”
卿罗幽也朝着裴定笑了笑:“小兄弟,希望你早日打通天地之桥,你我好斗上一斗。”
裴定挑了挑眉毛:“卿先生,今日我只带了琴,并未带剑,你我若是谈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岂不是煞风景。”
卿罗幽笑了笑,并未答话。
这时甘罗笑道:“小兄弟,既然你带了琴,何不歌一曲。”
裴定顿时笑了:“甘丞相有命,岂敢不从。高大叔和卿先生似乎有意一战,既然如此,就以我的琴音为限,琴音一停,你们便罢手,如何?”
两人点了点头,缓缓拔出手中的剑。
裴定轻轻抚动着琴,音调逐渐激烈高亢起来。卿罗幽和高渐离也已经交锋在了一起。裴定张开嘴,缓缓唱道:“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高渐离和卿罗幽的比斗已经趋于白热化,剑气纵横,地上的石子没有一颗被击飞,在剑气甫一碰到石子的时候,石子便已经碎了。裴定的曲调也变得激昂起来:“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两人的比斗从一个极端变为了另一个极端,方才还是剑气纵横,现在便丝毫没了烟火气,一招一式如同羚羊挂角,浑然天成。裴定的曲子亦变得舒缓轻慢了起来:“江湖笑,爱逍遥,琴豁箫,酒来倒,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一曲终了,高渐离和卿罗幽也停下了手中的剑。甘罗和高渐离鼓掌不止,就连卿罗幽,也是一脸的惊诧,至于高夜阑,则是有些羡慕,又有些崇拜。
甘罗笑道:“小兄弟当真不凡啊,歌是好歌,曲是好曲,甘某佩服。”
高渐离也笑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第一个让我有知音之感的人,竟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好得很啊。”
卿罗幽则是一脸的不屑:“有时间抚琴,你不如多练练剑,以便早日与我比斗。”
裴定顿时无语:想不到卿罗幽还是个武痴。
高夜阑则是一脸的艳羡:“裴定,你的曲子真好,爹爹时常骂我,说我不是雅人,这下遇见你,爹爹更该骂我了。”
裴定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也不答话。
卿罗幽冷哼一声:“高渐离,今日你我难分高下,将来再战。”说罢扭头就走。
甘罗朝着裴定笑了笑,然后对高渐离拱了拱手:“高大哥,我也去了,若是你回心转意,尽可来找我。”
高渐离冷哼一声:“小罗,不要伤了你我昔日情分,走吧。”
甘罗笑了笑,也不以为忤,转身便离去了。
卿罗幽和甘罗渐渐走远,高渐离朝着裴定笑了笑:“小兄弟,我这孩子冷漠得紧,就让他跟你在一起待一段时日吧。”说罢身子一动,如鸿鹄般飞了起来,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两人眼中。
裴定回头看着身边的高夜阑,还是一脸的茫然和不舍。
裴定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爹爹让你和我在一起,那他自然将来会来找你,他走了便走了,又不是不回来,走吧,到我住的地方去。”
高夜阑点了点头,便随着裴定往城里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