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可惜涉侯国、滏口陉东出口早已落在袁军手中,并州事变后,为防上党,袁绍于险要之地加派兵士驻防,否则倒可借壶关经滏口陉再袭邺城,逼袁绍撤军。
此时庞真现急色,张辽首先便猜是壶关有变。
“非壶关事!”庞真摇头否决,虑道:“城外袁军与他日不同,恐有变故!”
张辽、臧霸齐掉头往城外看去——远处袁绍中军帐风平浪静,刚退却的攻城军多半都已撤回营中去,只留零星几个在左近收敛尸体、救治伤员、收集器械,鲜卑、乌桓骑于外游走警戒,与往日并无不同之处。
长子城内。庞真自守北城、东城、南城三处。唯请司州卒兵驻守西城。若有吃紧处再请司州军驰援。只是袁军围城后,更为重视司州卒兵,其中军帐就扎在西城外。
庞双戟也眺望一会,才开口解释道:“西城无异状,南北亦如此,只东城外不同,袁军虽已败退,所留营外检点投石、云梯、冲车者颇多。阵后隐有鼓号烟尘,恐尚有它图!”
臧霸出声惊呼:“此定袁绍欲出其不意,前番疑兵,此再度攻城,重在东门!”
张辽暗道庞双戟毕竟是历年的老行伍,平日不显过人之处,然若敌军中有些蛛丝马迹,立马便能引起警觉来。
袁绍身边不乏智谋之士,从徐晃领荡寇军退走以后,每日攻城都只是一波。随即便退归营中,故而守军得渐稳定下来。后面的战事并如何艰难。
此举一来以优势军力消耗城内兵力和物资,增加守军疲劳度,二来有麻痹惑敌之用,张辽等也早提防着。
按庞真所言,这是要骤然发难了么?
更惨烈的战事就要开始了!
臧霸征询张辽意见:“袁绍志在东城,当下死力,与前番定不同,某便遣城内武卫军一千弓卒、五百刀盾往援!”
张辽摇头否决:“既已先觉,便不足虑!唯恐此又为袁绍疑兵之计,使各部披甲枕戈,集结待令即可,无需便上城墙,先观庞公部众御敌!”
“如此甚善!”庞真同意。张燕兵败后,来投奔的黑山败兵绝大部分都要求到邓季帐下而不是他庞双戟,若非司州军在长子只收符合卒兵标准的精锐彪悍者,庞真定落不到多少人口。
在上党张辽等乃是客军,若万事全都仰仗,便得胜,日后部众中又如何看他庞双戟?
老贼头也有不服输的念头。
三人在城墙方议定,城外远处袁军营寨门突然大开,一队轻骑挥舞使节旌旗,往西城门处缓步驰来。
诸人疑惑目光中,直到城楼下护城河边,来骑中方有人仰头放声喊道:“马超、麴义共反,今已陷长安!另有曹孟德趁虚攻入河南,邓慕安败亡在即,司州军马尚欲苦陷上党乎?”
随着他的喊话声,骑队中有数人弯弓,将去掉箭簇的响箭射上城墙,箭杆上分明都绑着书信。
辨清楚墙下来骑的话语,庞真顿时大骇,张辽、臧霸等亦俱惊诧莫名。
彭亢、刘辟出声怒斥:“一派胡言!”
有近卫去左近拾捡响箭,射声校尉雷薄亦忍不住,开口怒喝道:“贼厮何敢胡言乱语,扰我军心?”
喝毕,雷薄已持弓在手,自身侧近卫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弓略瞄后,松手便放!
箭如流星,瞬间划过空间,正射在对方撑着的旌旗杆尖上!
城下骑队一起吃惊,雷薄又喝道:“妄语惑众,欺司州不杀来使乎?再不退去,吾便射人!”
喝退袁绍使者,转头看时,张辽、臧霸、庞真三人已聚拢头,共观军士拾来的一封书信。
雷薄不好再挤过去,只得焦灼地随孙观、彭亢、刘辟在侧侯着,又猜测书信上其实也是刚才袁军骑使所喊内容,不看也罢。
待张辽三人抬头,孙观立即出声:“将军!”
一声之后,不知该如何询问,又突然止住。
消息虽来自敌营,但无风不起浪,庞双戟老脸上早不再见半点从容与自信,只剩下忧虑。
张辽、臧霸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见两位友军头领默然,庞真不安得更厉害,几乎是颤抖着说:“袁绍之言绝不可信!慕安经营多年,岂容腹地出此逆贼?便真有此逆事,司州尚有三军在,当可无事!”
“呜!呜!呜!”
话刚毕,远远的东城楼上示警的号角声已急促地响起来,不多时,鼓响、呼叫、喊杀声也逐一传到西城墙头。
袁军果然再度攻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