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冷淡几分,毕竟在以往的认知中,县令只是小官,县吏就更是贱职了,祝纪又和郭援攀不上关系。
族人如此,对祝奥来说,祝纪已算族中少有能帮上忙的,不似那些个只能坐吃等死的废柴,倒比别人要热情些。
祝纪先向主位上的老者行了礼,再与众兄弟辈见礼毕,最后才问:“郭将军可有信至?”
众人齐摇头,祝纪皱眉,冲祝奥道:“兄为县令,可探得雒阳有何大事?关中太守、将军若回,必经河南县,愚弟于彼处,今尚未见一人西还!”
祝奥解释道:“不知!然昔日于并州,郭将军诸事皆依我之谋而行,我于他处尚可称得用,将军若欲东投,必不忘我,便不亲自谷成。亦当有信至。公道勿急,只于河南安心就职,勿使事泄,行前我自遣人唤你。”
祝纪此来也是为打探消息,得知郭援十几日未归,祝奥也不知情。怕明早官寺中有事,他还要赶回河南县去。
祝纪正准备离开,门外妇人突然又“咕咕咕”地唤起鸡来。
今日倒巧,老是在要散场时来人,只是族中人少,关键的几个已全在九叔屋中,这下都猜不到再来什么人。
九叔只恐是外人,急令众人:“噤声!”
来人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祝氏众人才齐放下心来。认得那是祝奥次子,才九岁。
家中倒是知道自己出门往九叔家来,只是一般不会来寻,祝奥疑问道:“何事?”
他儿子急声道:“父亲,郭将军至家中也!”
听这一声,祝氏众人齐兴奋地起身:“果真?”
不待祝奥孩儿再答,九叔立即开口:“公成速归家去,待得郭将军之意。无论早晚,皆来告我!”
族中有人觉得难等待:“不如我等同去!”
老者怒瞪。骂道:“蠢材!岂不知人多眼杂?此时若泄,危及郭将军也,其岂喜见人多?”
骂住那人,九叔再想一想,又对祝纪道:“公道同去即可!”
小小县吏还比这些族中要人受重视,留下的祝氏人等都很不满。祝奥父子、祝纪已出门而去。
待回到祝奥家,郭援果然与亲卫十余人在院中等着,他满面红光,看到祝奥归家,不顾旁人。一把拉过他:“公成!”
祝奥不知他为何这么激动,街道上可见院中情形,郭援亲卫们亦在,不是能说话的地方,先指祝纪含糊介绍:“此我族弟,亦欲随将军!”
介绍完,就想拉郭援进厅内说话,不想郭援扯脱手,道:“某此身只为邓公之臣,不复弃离也!无需入内室!”
祝奥、祝纪目瞪口呆中,郭援指院中枣树下道:“树下凉爽,就于此说话!”
扯着族兄弟二人移到枣树下,将雒阳议事内容一一说出。
晌食之后,正是一天活计做完的闲暇时间,谷成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很多人都听到本县县令家院内不时传出“不信有此事”、“此言当真”等高声的惊叹和疑问。
待郭援前后述说完雒阳十几天内发生的事情,天已尽墨。
郭援再道:“得遇此当世先贤,实万幸也!某已于邓公座前坦言阿舅相招之事,立誓永不相叛!只公成之事未告,此为友之义也,祝氏去离或可自决。”
说完,郭援就请辞:“主公定于六月初一登基,不日当传天下,某辖区为三辅要冲,恐人滋事,不敢久离不归。既已誓死效主,公事当先,告辞也!”
竟是急冲冲就出门,要赶夜路离开了。
郭援离去,祝奥、祝纪犹如在梦中,面面相觑,尚难信他之前言语的万一。
好一会后,祝奥才拍腿道:“郭将军不再往东!公道,吾等速往告九叔,请族中共商行止!”
说着话,祝奥奔出院门,才发现祝纪还在原地发呆,急呼:“公道,速行!”
祝纪怔怔看着他,直到祝奥急得跺脚,方才开口:“兄且去与九叔、族人共议行止,某回河南县中也,郭将军所言数日便当知真伪,若其真,兄等离时请勿再告我,可自去。就此请别!”
说完又如郭援一般,出祝奥家门,踏月而去。
郭援、祝纪突然都如此,只留祝奥一个人在家门口发呆。
少了郭援提携,这祝氏家族最终还是不敢冒着风险离开。
雒阳议事完毕后,各地文武归回自家辖区,向下广传大元的新制,先令各县功民各归家,准备投选乡老。
两州上下闻讯震动,未多久,天下尽得知邓贼已欲称帝自立,无数尚心怀汉室的士民又破口大骂。
偏将军段煨离雒阳回武关后,荐博学者董遇出仕。
注:祝奥史上有名无字,祝公道有字无名,故祝奥字、祝公道名皆作者杜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