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嗖——嗖——嗖——
子弹如枪林弹雨,从纪闫鑫的头顶、脚下、身旁飞过。他在躲躲闪闪中奔逃,好不容易靠近围墙,飞身一跃,却在纵身下跳时,肩上中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
纪闫鑫顾不得伤口,快速窜进林子里,钻入车里,脱下衣服,将一剂膏药用力的贴在枪眼儿上,复又穿好衣服。
林子外面脚步声、人声、狗叫声混合在一起,异常混乱,纪闫鑫发动引擎,猛踩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飞驰出去。
一帮人陆续跳上车,简冰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喊道:“给我追,谁捉住纪闫鑫,重重有赏!”
汽车一辆接一辆追出去,简冰打着手电筒,晃了晃纪闫鑫逃出院子的方向,望着地上的斑斑血迹露出狰狞的笑:“纪闫鑫,你受伤了——老子看你究竟能跑多远!”
简冰转身回到院子里,立即命人锁上院门。今夜虽有惊无险、逃过一劫,简冰仍然是心有余悸、胆战心惊。
简冰不得不佩服纪闫鑫的胆识,居然形单只影的前来。多年没见识纪闫鑫的身手,简冰发现,他的身手可是大胜于从前。
自认为守卫深严、固若金汤的府邸,纪闫鑫却轻而易举的进入,并且直抵核心,简冰不由得惊悸。
简冰很清楚,倘若,纪闫鑫这次侥幸脱逃,他将会面临的状况,只要纪闫鑫带着他那帮可以一敌百的弟兄们前来,他将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些,简冰不免后悔,埋怨自己一时沉不住气,没有忍住,居然将自己推上了催命的‘断头台’。
从纪闫鑫的行为举止中,简冰确信柱子真的是失踪了,心中狐疑:究竟是谁掳走了柱子?有何目的?
思来想去,简冰记起,齐宏曾在他的面前大骂纪闫鑫父子,说他们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简冰顿时茅塞顿开,推测掳走柱子的,别无他人,定然是齐宏。简冰心想:虽说今儿走错了一步棋,可是,只要能找到柱子,我就等于扳回了全局!
……
简冰的老婆在纪闫鑫和简冰出了房门,走下楼梯之后,疯也似的冲进儿子的卧室,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母子俩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她一个劲儿的叮嘱:“儿子,你千万不能哭,别发出声音!”
院子里响起铃声的时候,简冰的老婆越发恐惧,因为简冰跟她说过,一旦院子里的铃声一响,就紧闭房门,照看好儿子,一步都不准出去。
自从这一偌大的宅院落成之后,那些铃铛,就挂在院子的四面八方,平日里风吹而响的声音,倒是时常听到;可那声音跟今天发出来的声音,完全是两码事。
简冰的老婆晓得,自家男人是混江湖的人,并且管理着金都最大、最有势力的帮派。多年来,太太平平,相安无事,并未出现过什么令人惊心动魄的危险,没曾想,今儿,危险却没有征兆的来了。
她想不明白,这宅院里昼夜都有人巡逻,那人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只想安稳过日子的女人。
简冰的老婆心想:那人明明说此事到此为止,怎会突然又打起来了?莫非是简冰改变了主意,不肯放他走?
事实很明朗了,简冰的老婆不免打了一个寒战,此人如此厉害,简冰搞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让他跑掉了,好日子就算是过到头了,她跟儿子自然会跟着遭殃,说不定,还会从此过着颠肺流离的日子。
如此想来,简冰的老婆对简冰不由得怨恨起来。
……
纪闫鑫把车开离简冰家宅院时,后面好几辆车紧追不舍,他赫然明白,简冰这是要赶尽杀绝,置他于死地,他不由得冷笑,心想:人心和人心真是没法比,既然你撕破了脸皮,不再顾及兄弟情,那么,我又何苦念旧?简冰,你的所作所为如何让我相信,柱子失踪跟你无关?今日若死在你的手里,我认栽;若我命不该绝,再跟你慢慢算账!
纪闫鑫的车技一流,对金都地形地貌的掌握更是全面,他深知必须尽快甩掉尾巴,不然,待身体支撑不住,就全盘皆输了。
汽车在路上七扭八拐,一会儿在大路上飞奔,一会儿在小巷里穿梭,不一会儿就成功的甩掉了尾巴。
纪闫鑫深吸一口气,将车开出城,朝着黑雕帮旧址飞驰而去。
一路上,纪闫鑫的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两眼直冒金星,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急速行驶,令人胆战心惊。
纪闫鑫咬牙坚持,眼瞅着离山门越来越近,可他却实在坚持不住,猛踩刹车,汽车弹跳两下,停在马路中间。
纪闫鑫趴在方向盘上,打开应急灯,吃力的抬头望着山门方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