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江措伤感的呐呐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杜若轻声宽慰道:“那是不可能的,岁月可以催老人的容颜,却催不灭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如果她真的会认不出你,或是对你老去的容颜感到失望,那她便不值得你对她如此倾尽一生。况且,是人都会变老,你会变老,她亦会变老,你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可是,她……”益西江措欲言又止,看着杜若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跟杜若倾吐了一番心事,益西江措心中也舒畅了许多。他情绪稍安后,向杜若问道:“太山距此地千里之遥,你怎会到此?看白天你与你那同伴的神色,似是在等人?”
“哦,那个进去休息的是我的师姐。我们此次是随我师父下山,到此来追剿二仙门的。师父带几位师兄已先行去西面的村落了,他命我和师姐在此等待清凉寺的师伯、师兄。”杜若坦然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二仙门我亦曾多次耳闻过,天下出现如此邪恶教门,当真是百姓的大不幸。”益西江措提起二仙门,脸上亦露出深恶痛绝。
“对了,你们这些年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可曾见过或听过,能将活人变为石像的巫术?”杜若突然神情期待的盯着益西江措问道。
“将活人变作石像?世间竟有如此邪术,当真是闻所未闻!”益西江措惊讶的摇头道。
杜若原本抱的希望就不大,现在听了益西江措的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据说这是上古的一种苗族巫咒,知道的人自然是极少,更不用提那解法了。”
益西江措看杜若颇为伤神的样子,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别灰心,世间既然有此术,那就定有解法。我那个好朋友便是苗疆人,等我再见到他时,嘱托他帮你打听一下。要知道,这些巫咒都是不外传的秘法,像你这样的外族人,是极难打听的到的。”
杜若见益西江措如此热心,虽心中对他的那个朋友未曾抱什么希望,可还是由衷的向他表达了谢意。
虽是夜晚,可还是不时有那逃难者往神木镇方向走来。杜若与那益西江措望着那些人,脸上都现出怜悯之色,更是对那二仙门的行径感到憎恨。
杜若忽又想到那达哇占堆腰间的皮囊,于是一脸好奇的向益西江措问道:“我那会儿见占堆从他腰间的皮囊中掏出饭食、酒囊,可那皮囊看着有限大,怎会装的下这么多的物件啊?”
益西江措抿嘴笑了笑,解释道:“那袋名唤如意袋,乃是我家祖传之物。它看上去有限大,却可以将比它大的物件放进去。只要在放物品时,默念咒语即可。像你背着的这柄仙剑,亦可变小放入其中。东西变小放进去,重量亦会变轻。所以这些年有它在身边,方便了许多!”
杜若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世间当真是无奇不有,竟有这般宝物。
就在益西江措正要示意达哇占堆,将如意袋拿来给杜若一观时,空中忽传来一阵呼啸声。
不止杜若与益西江措抬头向空中望去,就是那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达哇占堆,亦第一时间站起身,抓起靠在桌边的那根黑杵,快步到了自己主人身旁。
杜若瞟了一眼益西江措身旁的达哇占堆,只见他此刻双目圆睁,透着无比的精悍,名符其实的像一个降魔尊者护于主人身旁。杜若暗想,此人定是身怀异术。
空中的响声是从西北方向传来的,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亮光落了地。
一个中年和尚收起自己的法宝,看准杜若,径直朝其走了过来。
原来,来者是清凉寺的衍予。他一落地,杜若便认出他来,忙快步迎了上去。
那衍予瞅了杜若身后的益西江措二人几眼,眼中飘过一丝疑惑之色。
“阿弥陀佛,让杜师妹久等了!”衍予说话的嗓音听起来颇为疲惫。
杜若看着他有些脏皱的僧袍,知道他与人打斗过,忙问道:“衍予师兄,你从何处来,途中是与人打斗过吗?”
“阿弥陀佛,师父命贫僧来与贵门报信,可在途中被那二仙门门徒缠住了,故此耽搁了!杜师妹,贵门师伯、师叔现在何处?”那衍予和尚无奈叹道。
“此次是由我师父带我们几名弟子过来的。今日我们到后,因未见贵寺师兄,师父便先带几位师兄先行了,留下我与守芸师姐在此等候音信。”杜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