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相询

回了头。姜潇嘴角一扬，微微冷笑了一下，亦权当没听见。

    杜若眉头微皱，回头向成肃正色说道：“成师兄，还记得当年，在我刚上太山之时，师父曾让你为我讲解门中的门规、禁制。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我问你，那经石峪中的妖魔，为何不在被制服时，直接一剑杀了，而是要将其封印起来。师兄你说，那妖魔亦修行不宜，有好有坏，应以度化为先。可为何，现今你又改了。再说了，这树王法力已失，连人形都化不成，出去亦不能为祸世间，它只是想见一下自己的爱人而已，我们岂能不帮。更何况，它还与我门中的麒麟尊者相识，就凭这一点，我今日也要帮它！”

    杜若这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止成肃被她噎的一句话反驳不了，就连他身旁的守至、守芸二人脸上，亦现出活动之色。

    云霄听了杜若的话，望着她，双目中现出些许赞许之色。

    只听那树王神色平和的向杜若谢道：“……小姑娘的侠义心肠……我心领了……虽我极渴望出去找琼霄……可如果要将各位陷入危险中……我断断不肯……”

    杜若闻言，正色道：“就为你最后这句话，我今日也要一试，由此就能看出，你是个好人……呃……是好妖！”

    不等成肃等人出声阻拦，那树王就神色动容的向杜若继续说道：“……小姑娘真是……唉……你的善良……跟琼霄一样……可是……正因为你仗义……善良……我更不能让你为我这个濒死的树妖……搭上性命……”

    姜潇此时忽在旁冷笑道：“你何苦如此妄自菲薄，妖与灵有何区别，皆是世间糊涂人的糊涂界定。世间万物有灵性者皆能修炼，那些能为名门正派所用的，就能称之为灵，不能为所用者，便是妖。你在树群中，也算是佼佼者，怎就到了世人眼中，成了为他们所不耻的妖！”

    姜潇的这番话真是惊世骇俗，特别是成肃几人皆神色大震。杜若暗暗品度着他的一番话，却觉得颇有道理。

    那树王闻言，微微点头叹道：“你所言极是……真是我一向妄自菲薄了……这倒是让我觉得麟儿当年教训我的那番话……原是极有道理……”

    杜若在旁，思忖了片刻，重新开口说道：“我今日帮你，你不必觉得亏欠于我，在那之前，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呢！”

    那树王神色一怔，虚弱的微笑道：“……你问吧……你不帮我……我也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活的时间太长了……又加上这些年的折磨……好些事情都忘了……希望不要让你失望才好……”

    杜若默默舔了舔发干的下唇，攥紧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神色颇为紧张、忐忑的向树王说道：“我是想问……”

    杜若说着垂首沉默了片刻，才重新抬起了头：“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有没有见过一种将活人，变作石像的巫术？”

    杜若话音一落，洞中除了姜潇神色依旧如初，其他人皆惊讶的看向了她。

    云霄第一时间，便朝身旁的姜潇看去，姜潇若有若无的冲其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太山门中，所有年轻弟子中，只有杜若一人知道乐阮倾之事，成肃他们连这样的法术都闻所未闻，现在忽然见杜若问起这个事，自然是疑惑万分。

    那树王见多识广，神色也不像其他几人那般惊讶，只见他边苦思冥想，嘴里边低声呐呐念叨着：“……活人……石像……唔……那似乎是……一千年前……还是更早的时候……”

    听着树王的话，不仅杜若的神色紧张起来，就连姜潇与云霄，亦死死的盯着它，竖耳细听。

    “……唔……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不过我敢确定……我曾亲眼见过这个巫术……”

    杜若神色大震，激动的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姜潇与云霄听到树王的话，亦眼现惊喜之色。

    “你……你真见过此术？那是……在何处？”杜若急问道。

    “……噢……就是在我的家乡……十万大山内……说起来……还和这个小兄弟有些渊源……那十万大山中……隐居着许多不同的族民……苗、彝、侗等都有……有好些都是上古时候……九黎族的部众逃难去的……我便是在一处古苗寨中……曾亲眼见那里的一个苗民将一只活鸡变成了石头鸡……不过事情过去太久了……苗寨的名字我都忘了……只记得那个苗寨似乎是在十万大山的西南方向……十分往里面……再说……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不确定那寨子如今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