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这个朋友名叫于柳,人称于叔,说他是古董商也是抬举了,其实他只不过在北京潘家园一间旧货店倒腾东西,一来二去,也经手过不少古董玩意,他对这方面起了兴趣,业余又学了不少知识,日子一久眼力劲也越来越好,有一回刘教授去他那里逛悠,瞧上一个清代茶杯,两人讨价还价,这才认识。
据于叔所说,他还曾待过部队,去过不少地方,但瞧着他这副瘦骨嶙峋的身板,听过的没人相信,这次跟着刘教授一行去新疆,沿途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跟学生们聊起他早年在部队里的见闻,偏生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萧阑在旁边加油添醋,也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
现在萧阑在睡觉,没人跟着他起哄,于叔舔了舔嘴唇,见周围的人都露出不信的神色,颇有些英雄寂寞的感觉。“你们不信是吧,不信没关系,到时候去了那地方,可别离队乱跑,要真迷了路,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刚才还被姜宸意淫的游大小姐游雪微微拧起好看的柳眉,瞟了陈白一眼:“于叔,没这么可怕吧,我听说那里同样有不少科考队去过,全程都安然无恙。”
于叔嘿嘿笑了几声:“那是因为他们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再说每年在那里失踪的人还少了吗,知名的不知名的,更多是想去那里挖宝的,结果却赔了性命,尤其是我们现在要去的红柳沟一带,那里埋的白骨,都能叠成一座小山了。”
他正说得兴起,却听见那头上边传来一个声音。
“那里有恶鬼,去不得。”
那声音就像闷在被子里发出来的,辨不出男女,陈白他们都听得入神,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好像就在他们刚才打牌的上铺,那个蒙着被子睡觉的怪人。
刘教授也愣了一下。“这位朋友也是去罗布泊?不如下来聊一聊。”
那人动也不动,还是那句话。
“那里有恶鬼,去不得。”
这次的声音更清楚了一些,陈白甚至听得出其中的颤抖和恐惧,不由生出几分异样来,再看其他人,脸上也都有些古怪。
只有缺心眼的萧阑还在那里睡得香甜,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句话之后,怪人就不再出声,依旧蜷缩在上铺,陈白他们面面相觑,也不好贸然上去跟人家搭讪,本来好好的闲聊被这一搅和,众人也没了兴致,眼看将近午夜,便都各自散了,洗漱休息。
姜宸他们的床铺在别处,那怪人的下铺刚才被他们用来打牌,这会儿也空荡荡的,陈白的下铺被萧阑占了,他本想到上铺去睡,却神使鬼差往怪人那里瞧了一眼,莫名觉得不舒服,索性把上铺的被褥拖下来,跟萧阑挤到一块睡。
“小白,我们终于突破最后一步,同床共枕了……”萧阑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就把手环在他腰上,身体挨过去,脸还在他衣服上蹭了几下。
“你闭嘴!”陈白被蹭出一层鸡皮疙瘩,忍住咬死他的冲动,闭上眼睛,对方的气息近在咫尺,若有似无地飘过来,莫名地让他觉得安心,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被萧阑骚扰得睡不着,结果很快就沉入梦乡。
到了下半夜,陈白是被冷醒的,他拉了拉被子,却发现自己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萧阑扯去大半,自己只盖了半张,整条腿都露在外面,难怪觉得冷。
他气哼哼地将被子扯过来,心想索性起来上趟厕所,刚坐起身,却发现床头杵着个黑影,似乎正看着他们俩。
“谁在那里!”陈白吓了一大跳,不由大喝一声,萧阑被他闹醒,随手抄起个家伙就往床头黑影掷去,准头极好,正砸在对方脸上。
黑影随之歪倒下去,撞翻了床头小桌,热水瓶乒里乓啷摔了一地,这下子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谁啊?”
“谁那么缺德,大半夜的!”
陈白惊悸未定,就想下床查看,却被萧阑拉住。
“等等,有点不对劲。”
车厢里光着灯,火车外面也是黑沉沉一片,陈白只能借着远处洗漱间的灯光勉强辨别出那依稀是个人影,却听到萧阑在耳边这么一说,语气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正经,不由一愣,也忘了动作。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那头已经有乘务员被这里的动静惊扰,拿着手电筒过来查看,眼看灯光晃过来,陈白正想跟人家解释,就听见那乘务员啊的一声惊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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