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里的苏颉总是安静的,他习惯躲在监视器的背后,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做着陌生的表情与动作,有的逼真、有的僵硬。
有时他会认真的审视监视器里的画面,在头脑里一一过滤,然后思考如果拍摄者换成自己,会运用怎样的光影和镜头.
大到演员的走位表演,小到一个毫不起眼的*道具,他会用吹毛求疵的态度亲历亲为;同样,另一些时候他会假装认真的审视,然后走神,表现出发呆的模样,就好像现在这样。
头脑里总有一些莫名而绮丽的影子,挥之不去。就好像透明的塑料薄膜,附着在大脑的褶皱上,苏颉猜测,那是一段关于美好的回忆。
那天晚上苏颉将米莎回家,很幸运,计程车司机不是开膛手杰克,也不是午夜屠夫,没有雄壮的络腮胡子和虬起的肌肉,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印度人,从那一口并不流利的英语能够听出,他来美国的时间并不长。
他在车上不停的吹嘘自己在印度是一名受人敬仰的遗传学教授——这让苏颉想到了英雄里的莫欣德教授,他笑了出来,成功的引起了米莎的反应。
“你在笑什么。”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苏颉想到英雄还没有面世,于是屏住了微笑,回答:“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
“关于安妮的?”米莎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与此同时,女孩的耳朵悄悄竖起。
“不,是关于电影的一些笑料,突然想到的。”苏颉含糊的回答。
想象中的追问并没有到来,计程车里几乎一路无声的来到了米莎在纽约的公寓,这是斯塔腾岛的一所高层公寓,毗邻华格纳学院。计程车不能进入小区,只能在门口将他们放下。
大楼耸立在彼得华尔拉大街,苏颉在计程车上看到这个街牌,听起来就像俄罗斯的地名,苏颉猜测这可能是用一个俄罗斯人,或乌克兰人的名字命名,谁又能知道呢?街道的命名总是无序混乱,它甚至可能是一道俄罗斯人午餐的甜品。
楼内的看门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头发花白,一脸褶皱,右边面颊上有一块烧伤的疤痕。他对米莎的招呼置之不理的态度,叫人以为她每天深夜都会带回一个年轻男人。
苏颉松了口气,他没认出他来,这是一个好消息。没有了曼哈顿的喧嚣,绿化也做的不错,这里是个住人的好地方。
米莎邀请苏颉上楼,盛情难却之下,苏颉决定在女孩的公寓待上一小会。他发誓自己心中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这不光因为对方只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更多的却是因为安妮。
莫名的,苏颉想到了安妮,就好像安妮时常莫名的想到他一样——苏颉是这样认为的。
钥匙在孔眼中优雅的旋转,两圈,没有多一点,也没有少一点。相比起时下流行的密码锁,这种老式的机械锁略显笨拙。耳边传来咔嚓的一声脆响,房门应声而开,男孩和女孩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公寓,并不宽敞,但一个女孩居住绰绰有余。房间的墙壁被刷成了舒适的天蓝色,点点白色的条纹参杂其中,就像一条条游弋于海中的鱼。
房间的布置非常简单,没有如安妮家里那种古板的精致,偏向自然、随意。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架红色长沙发,沙发前立着一张狗爪形状的咖啡桌,桌面是玻璃版质成的,下面推挤着一摞时尚杂志,考虑到女主人的身份,这并不奇怪。
对面的电视墙上挂着一面刻画着罗马数字的钟,时针是粉色的桃心,分针却像一条红色的细线。下面是一台大概43寸的液晶电视,遥控器被随意的扔在沙发的角落里,但上面没有内衣丝袜之类的东西,看的出来,女孩的生活习惯极好。
“我去洗澡,你先坐坐。”米莎说,不等苏颉拒绝,她自顾自的钻进了卧室,苏颉猜测,在那间幽暗的卧室里一定隐藏着一间洗手间,它可能不大,却是女孩最私密的空间。
很快,耳边就传来簌簌的水声,女孩并没有关门,明显在考验着苏颉的耐力。
苏颉发誓,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离开,男孩甚至已经悄悄的移动到了房间门口,右手颤巍巍抚摸着冰凉的门把,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房间里传出了米莎清脆的声音,就像森林里的黄莺一样动听,“你可不要悄悄走了!”
“恩!”
苏颉缩了缩脖子,应了一声,声音虚弱的就像被抓住的正在偷腥的猫。他轻舔着脚步,移动到了沙发旁边,然后坐下,整个身子陷进了一片柔软之中。
她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留我在这里。一种奇异的瘙痒在苏颉的心中荡漾,就像往平静的湖心抛掷了一颗石子,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他抽空望了一眼对面的钟盘,时针和分针的错角清楚的显示,现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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