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颉不得不再一次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世无定事这个词语的含义,在来自中国的张先生和张太太面前,他表现的无比乖巧,就像一个觐见岳父岳母的女婿。
好吧,忘记詹妮弗-加纳那晦涩的凶狠表情和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咬牙切齿——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微笑的时候会露出两个高贵的酒涡。
她的身材舒展的就像一只妖娆的九头蛇,妩媚的眼神也令人心醉。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苏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女人骨子里对他的敌意。
他近乎绝望了,只是不想让老人看出点什么,所以才竭力掩饰自己的悲伤,代之以温暖的微笑。直到最后,在某个应该接近诀别的时间里,詹妮弗-加纳将他带进了里奇蒙三十三大道,一个光线无法透进的小胡同口里。
苏颉认为等待他的,必定是一场暴风骤雨。但最后,在经过了长时间的诡异沉默之后,女人用一直居高临下的优雅语气说:“我答应了。”
“答应了?”苏颉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可你还不知道角色。”他恨不得狠狠的抽打自己的嘴。
“是瓦内莎吧,你不可能让我出演朱诺,我从来都不会刻意装嫩。”
苏颉干笑了两声,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在女人面前显得如此稚嫩,“这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发誓。”
“但你为什么会答应我?”苏颉问了一句。
“为什么?”詹妮弗-加纳突然望向了远方的天空,她的双目失去了对焦,但美丽却从未有任何改变。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帮我付了社区的管理费呢?”她说。
苏颉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听出詹妮弗在撒谎。
“其实你是个好人。”她继续说道。
我是个好人吗?苏颉想,他并不确定这一点。
苏颉梦想着有一天,在他还未老去的时候能够拿到奥斯卡——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他甚至还没有拿出自己的处女作,但有些事情,构筑一个梦想是实现它的起点。
斯塔腾岛的旅途让苏颉明白了代步工具的重要性。要知道纽约的交通系统远不如看起来的那样发达,公共交通无法跟上城市化的速度,总有一些边缘的地方变成了悬在纽约城中的孤岛。
没有地铁、没有公交、甚至连计程车都不愿涉足那里。
透过后视镜,苏颉发现自己正行驶在一条蜿蜒直上山巅的水泥公路上。汽车默默的向上攀援,就像一名无所畏惧的登山者。
制片人真是一群节约成本上瘾的疯子!苏颉暗骂的一声。
他之所以必须开着杰拉德的汽车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是因为惠特尼这个制片人,听说这是她唯一能弄到的闲置豪宅。好吧,谁让这是拍摄需要呢,苏颉必须接受这些。
空荡荡的山谷中回响着乌鸦群的突然尖啼,伴随着野狗的哀伤吠叫,还有一些不名的声音,灌入了苏颉的耳朵里,考验着他的耐性。
正当他感觉不耐烦,想要电告加里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哥特式建筑,尖塔高耸,拱门竖立,还有一片硕大的院子,呈现南北对称的模样。
苏颉猜测这本来是设计教堂的理念,但却被别墅的主人生搬硬套过来,看看那镶嵌在墙上的彩绘玻璃制窗户,玻璃上明显描绘着圣经的故事。
“他们还真选了一个好地方。”他小声的念叨了一句。整间豪宅看起来就像公主的城堡。
将车停在院子里,加里老头几乎第一个迎了过来。老头的脸上夹带着慈祥的笑意,脸上的褶皱簇拥在一起,就像一朵秋天盛开的金菊。
“嗨,亲爱的,欢迎来到新的片场。”
苏颉感受到一双强健的臂弯将他包围,说实话,他并不舒服,就像被一只章鱼束缚了手脚一样。
“老头,放开我吧。”他笑着,示意自己几乎无法呼吸。
加里放开双手,尴尬的站在一边,“真的无法适应你们含蓄的东方人。”他摆了摆手说。
“我也无法适应热情的西方人。”苏颉针锋相对。
一老一少对视了半晌,突然同时咧开嘴,露出了人类最原始的喜悦笑容——加里热情的拉着苏颉向外面走去。
他们没有进入房间,而是来到了院子的一边,随意找了一个长凳并排坐下。苏颉嗅到了青草的味道,那是一种源自于大自然的,最为原始的气息。
老头指了指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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