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冯丽德不相信天黑的如此之快。她走在陌生的路上,靠近人行道的位置,右手边一辆卡车飞驰而过。原来微风飒然,却变得凛冽如刀子一般。
街道上没有多少人——通常这个时间,应该是下班的高峰。前几天去超市购买日用品送了一副简易太阳镜,她把这赠品架在脖子上,试图遮掩面孔。
玛丽受过传统的英式教育,知道在人类的字典里,什么是不道德的事情。尽管如此,她依旧不可抑止的陷了进去,那个男孩的影子,时刻在她头脑里萦绕,就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看到前天的《纽约时报》的时候,她惊慌失措,几近昏厥,第一时间逃出了那个家,想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太阳开始落山,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空,整条街道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躲在自己家里,可能有些正在享受丰盛的晚餐,有些可能正站在窗口,看着冷清的街道。
影带如同蠕虫一般,钻进了别墅的草坪,在玛丽的视线之外,沿着房屋的边缘潜行,如同漂泊的鬼魂。一道冷风袭来,正如那卡车呼啸而过,吹起了玛丽的头发,冷冽如刀。
玛丽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就像有人走过她的坟头一般。
“苏,你真是害苦我了。”她自言自语,脸上尽是苦涩的表情。
前天的《纽约时报》报道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好莱坞著名导演苏颉,出轨了!
尽管坊间早有他的绯闻流传,但从没有被抓到过确实证据,人们大多将其当成一则风流韵事。但这一次,《纽约时报》显然有备而来。
他们用最大的篇幅登载了苏颉和玛丽亲热的照片,一连串照片显示,在一所别墅的草坪上,苏颉亲昵的拂起玛丽额前的碎发,亲吻着她的面颊。
玛丽无法反驳这些照片,因为那是实实在在的。轻拂面颊的温柔是真的,亲吻也是真的,照片更是真的。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抵赖这种事情,而她又不愿意面对,只能选择逃跑。
关掉手机,拔掉电话卡,没有人能找到她。尽管她并没有离开美国,甚至都没有走远,但没人会注意到大街上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孩——这样的装束在明尼苏达双城区并不少见。
据说今夜会有暴风雨,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这意味着玛丽必须在最快的时间找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无论是豪华酒店,还是偏僻的旅馆都无所谓。有遮雨的屋顶,有一张温暖的窗床,还有壁炉燃烧时的熊熊烈火就可以了。
明尼苏达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当全美国的春天都开始复苏的时候,它依旧处在寒冷的严冬。屋顶上铺着一层嗤嗤白雪,如果一层厚厚的棉被。草坪上也是绿色与白色间杂,雪花星星落落的,如同散落在绿色田野里的白色珍珠一般。
玛丽可没心情欣赏雪景,她之所以会跑道明尼苏达,唯一的原因是苏颉不会想到她会来这里。她与这座城市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在双城区,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她吐露心声,也不会有人指责她,说她破坏了苏和安妮的关系。她不想这么做,但有些时候,感情却是情不自禁的。
一辆警车从她身边经过,放缓了速度,与她并排而行。玛丽甚至都没有看它一眼,依旧茫然的走向前方。仿佛这漫长的道路通向何方,她就会去往何方一样。
警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白人警官的脸,“嗨,小姐,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他说,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玛丽的余光却瞥到了他脸上,那一瞬间的惬意微笑。
又是一个试图搭讪的家伙!玛丽想。这种事情在双城区并不少见,一个单身女孩总会激起男人的**,无论你是高高在上,还是楚楚可怜。
玛丽冷笑着说:“先生,你没有这个权利。”
警察听出了玛丽语气中的嘲讽,但依旧不以为意的说:“事实上我有,小姐,自从911之后,政府赋予了我们检查公民身份证的权利。”
玛丽心头恼怒,不想将印有自己身份信息的证件交给这个语气轻佻的警察,她冷冷的说:“那是指值得怀疑的对象,你认为我值得怀疑吗?”
警察收敛笑容,严肃的说:“寒冷的冬天,一个女孩独自一人在冷清的街道上走动,而且这条街道是盗窃和罪案频发的地方,我想我怀疑你的理由。”
他的语气越是公事公办,玛丽就越是能感觉到那正派批皮面下的龌龊与淫秽,她暗呸了一口,厉声说道:“先生,你是在挑战一名美国公民的权利!”
警察冷笑一声,说:“我只是在行使自己的职责而已,现在我怀疑你是非法移民,想查看你的身份证。”他洋洋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但这显然是一句鬼话,玛丽虽然带着墨镜,但依旧可以看出她白皙的肤色和栗色的长发。一般来说,警察怀疑的都是少数人种,说来有些种族歧视的味道,但毫无疑问,白种人是非法移民的概率也远远少于少数人种。
玛丽愤怒的说道:“滚!现在立刻给我滚!走的越远越好,不要让我见到你!”
警察冷笑一声,下车走到玛丽面前。玛丽这才注意到他是一个大个子,身高超过一米九,白人,面孔谈不上凶恶,但觉说不上和蔼可亲。
他的眼神锐利,目光森然,仿佛要洞穿玛丽的身体一般。玛丽痛恨这种侵略性极强的目光。
“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拿出身份证,如果你拿不出来,就请乖乖的跟我走。”警察晦涩的一笑,“当然,对于这么漂亮的小姐,我一般是不会将你送到移民局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是否会被驱逐出境,就看你自己了。”
警察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身材窈窕的姑娘一定有不能拿出自己整件的难言之隐,她有可能是明尼苏达的通缉犯,也有可能是非法移民,但无论是哪一种,自己都能将她稳稳的吃定。
至于危险?这个警官不认为一个消瘦的姑娘能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他的语调愈发的放肆:“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汽车旅馆,环境的服务都不错,并且绝对会会顾客保密,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如果他的目光能够穿透玛丽的墨镜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年轻姑娘的双眼正在喷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话,他早已被大卸八块了。
玛丽可以打电话给明尼苏达的州长,让州长亲自解释一下州内的警察问题;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本地报社,让记者们看看这座城市的保卫者究竟是一副怎样的面孔;她甚至可以打电话给苏,那个男孩无所不能,他能够处理好所有的问题。
但玛丽并没有这么做,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明尼苏达。
玛丽冷冷的说:“现在开着你的警车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这算是一个最后通牒,也是最后的机会。
但这个轻浮惯了的警官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他上前一把扭住玛丽的手腕,厉声喝道:“现在你还能说什么?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的上车去汽车旅馆,而不是大冬天在街道上浪费时间。”
或许他的晚餐是洋葱培根,说话的时候,口腔中喷出一股浓郁的洋葱味道,难闻极了。玛丽几近呕吐,她权力挣扎,口中不停的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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