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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秦顿了顿:“你休息一下,小柏,怎么回事?”
柏栩川坐在那,闻言抬了抬头,低声:“对不起。”
这场戏拍的是终场那一幕。
沈河穿过幽暗的村中小径,一路走到小溪旁,再闪回到小时候,两人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其实这一段难的是独白,而独白的部分他已经录好了,只需要拍下中年沈河冷寂的背影。应该说难度是不大的。
但偏偏就是难度不大的这一段,他一直表现不好。
非秦看了看他:“你是情绪不对吗?”
沉默了半天。
“嗯……”柏栩川含混道,“我有点……”
贺衍之站在角落,看着柏栩川塞到他口袋里的那块表。
君安的钻表,很难找的一款,确实是他会喜欢的样式。这一支估摸着也要四十来万,虽然他知道小家伙没少赚钱,可是一件杀青礼物出手就这么大方,并不那么合理。
他把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重新放回口袋里,再抬头看时,柏栩川望着他,眼里充满了泪水。
贺衍之拧眉,大步走过去。
他蹲下去,皱眉仰头看他:“你怎么了。”
“对不起。”柏栩川一个劲为自己的情绪崩溃道歉,“对不起,就剩最后一场了我还……”
“喂。”贺衍之看着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拳头捏得紧紧的,又摊平开来。
他站起来对非秦说了句什么,就拍了拍柏栩川的肩:“我们去那边谈谈,嗯?”
那语气极尽温柔,听得非秦直起鸡皮疙瘩。
柏栩川蔫巴巴地走过了那个拐角,等到周遭都没有人能看见的时候,他红着眼睛说:“对不起。”
贺衍之真想骂脏话。
“你对不起谁?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表现得很好了。”
“如果是因为太入戏,更没有必要道歉,受折磨最多的是你自己。”
柏栩川点点头:“是挺受折磨的。”
贺衍之:“嗯?”
他微微有点愣,看见青年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柏栩川,还是沈河了……”
“我不想杀青。”他像是没看见贺衍之的脸色,一鼓作气说下去,“杀青了,这部戏就拍完了,然后这一切就会像是我做的一场梦。”
贺衍之眼神变了变,想说什么,却听柏栩川继续道:“刚刚我站在那里看屏幕……你向黎惠求婚,我太难受了。沈河一直希望自己心死,但直到沉星真的结婚了,他也还是爱着。”
“沈河太死心眼了,衍之,他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贺衍之要给他擦眼泪,柏栩川摇了摇头,自己擦干净。他抬手拉开了走廊上的窗,厚厚的灰尘扑棱一下飞起来,午后倾斜的太阳照进来,照得两人浑身金灿灿一片。
贺衍之叫他名字:“小川。”
柏栩川道:“沉星。”
他背靠着墙,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有些忧伤。
“师哥。”青年喃喃道,“你能不能……你能不能亲一下我。”
那一刻,贺衍之也开始不确定,站在这里的到底是沉星和沈河,还是他和柏栩川。
年轻人的脸在斜照进来的光中隐没一半,睫毛染成金色,残留的水珠也泛着光彩。他低头垂手立在那里,那样不知所措,把自己看得那样低。
沉星向前迈了半步,低下头去。
剧组。
一群人玩手机的玩手机,看报纸的看报纸,非秦坐在角落剪片子,剪了好一会儿还不见那两人回来。
非秦纳闷道:“这不是掉厕所里去了吧!”
助理:“要不我去看看?”
非秦站起来:“算了,我自己去。”
他走到走廊尽头,没看到人,只听到楼上似乎有轻微的喘息声,不由寒毛直竖,探了个头从楼梯拐角往楼上看去。
只见一片金灿灿的光晕里,背对他的男人微微弓着背,一手抓着另一人的手掌抵在墙上,侧着脸低头亲吻着。
靠在墙上那位眼睛半开半阖还泛着水光,一脸被亲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脸上泛着玫瑰色,肩膀还微微颤抖。
非秦倒吸一口冷气,脚上后退一步,忘了自己是在楼梯上,于是险些闪了他那把可怜的老腰。
我的男主角!我的男二号!
你们在做什么!
入戏也不是这个入法吧?
非秦手抖着,扶住了满是灰尘的楼梯扶手。
他一时有点担心自己制造出的声音会导致那两人发现他,但很显然,他们太投入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可怜的导演。
非秦转过身,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剧组摄影棚。
助理看他回来,却没看到贺衍之和柏栩川,不由奇怪道:“贺老师和柏老师呢?”
又担心地问:“导演,您这脸色……”
非秦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无,无妨。”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后低血糖的哥伦布,整个人陷入了长长的思考,只对助手说:“衍之正在安抚小柏的情绪,咱们别去打扰他们。”
助理恍然大悟,敬佩道:“贺老师真是太敬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非秦:呵呵。
——
川川是一个非常喜欢亲亲的崽。
仗美行凶,趁机为沈小河谋取福利
以后他还会花式求亲亲,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