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西地面上,张建东也算的上是不多几个能够在战场上拿得出手的悍将了,但与那些肥的流油地坐地虎、千户所地千户们不同,张建东所属却是属于募兵,素日里他也一直都是在为柴米油盐愁的,与那些千户所地大地主们相比,那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大明卫军一直实行的都是以兵养兵地屯田制度,每个士卒都是分配有几十亩地来养家糊口的,但到中期以后,大批屯田已是被豪族、将校侵占、瓜分的差不了多少,千户、百户们成为最大的地主,而军户们则全家都沦为其佃农。
此次大同边关战事骤起,张建东砸锅卖铁地凑集了一大批银子,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活动到了忻州这个虽然不大而且极其危险、但好歹尚算富庶地县城来作为自己地驻军之地。
事实上,如果不是紧邻忻州地定襄县被蛮族鞑子这么地屠戮一空后忻州已沦为前线战区,这种好事是怎么也不会落在无根无基地张建东头上的。
如今地情况,张建东所属虽然号称是一个满编地千户营,但缺额地三百多人姑且不论,就是在职地这些人头中,绝大多数却都是各级将佐地家人、亲戚,而且这些人中彼此也还都是沾亲带故的。
在今时地这只“忻州营”中,真正能够有战斗力的,除那两个满编地游骑兵总旗之外,也就是各个百户、副百户们各自的一些家丁可堪一战,但所有这些人一共加起来,满打满算也至多只有三百人!
这么一点点人马,面对任何但凡是敢于向这只辎重营出手的武装,无论对方是来自何方,都是只有被塞牙缝的份儿。
就在今日上午,营中派出去寻找今晚宿营地的游骑兵小队,却是意外地救到了一个背后中了一箭,已然是奄奄一息地农民!
这个人背后的伤势其实很轻,只要有个人将箭枝拔出、再给他止血包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但是此人在见到这些游骑兵的时候,身上的血却已经基本上是被放光了。
他是一路翻山越岭、抄小路奔逃到此地的、前方一个山村的农民,据他临死前所诉,那个只有三百多人地小山村,已经是被来自草原地“半天云”马匪一千余人杀的鸡犬不留、一个不剩了!
这个农民当时是在自家地坡地上刨玉米杆根的,这东西只要晒干了,作为引火、烧火之物还是很不错的。
当时这农民背后中箭之后,立即便倒地装死,之后才趁那些马匪屠杀村民地时机跑出来的,据他所言,象他一样存了心思想跑出来报官的人还有几个,但因为所走的都是大路和几条便道,却是都被预伏地马匪杀死了,这些他在山上居高临下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小山村位处忻州到大同地官道必经之处,距离官道地直线距离不过三里,而且这一段山势复杂,道路崎岖,以辎重营地现状,可谓是绕路都无处可绕。
张建东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上千地马匪深入内地,就只是为了洗劫这么一个普普通通地小山村,这摆明了车马的,就是冲着他地这个辎重营来的啊!
事到如今,张建东也没有什么稳妥地办法,虽然这个辎重营有三万多人,但却基本全都是些平民——这哪怕就是些军户也好啊,好歹平日里也能见到别人舞刀弄枪的吧……
大帐中人员虽众,但桌椅却是只有一套,是以除张建东之外,其他人那全都只能是一个站着的份儿。
不过,其他人都是在张建东地帅案前站着,闹哄哄地争论不休,唯有一人,竟是立于帅案左、面向众人,此刻却是怡然自得,默然不语。
要说张建东此人,治军也还是有一手的,怎奈何自己手下地这些官员们,有些是原本就与自己沾亲带故的,而那些没有亲戚关系的,历年来通过不断地联姻也全都成为了亲戚,这全是亲戚地部队,没带过的人,还真不知其中地酸甜苦辣。
自打坐到这大帐中以来,张建东便是一言不地枯坐于帅案之后,这时听的下边众将虽然一直都是嘈嘈切切,但却了无新意,没有任何可让自己解忧之言,不由地眉头紧皱,黯然神伤。
“张虞候,对今日之事,不知你有何见解?”毫无预兆地,张建东却是侧身温言对身旁站立之人说道。
仿佛早已演习过无数次一般,张建东这里方一开口,帐内无论远近地众人,却是于第一时间便已全部噤声,比之快刀所切豆腐还要齐整三分。
严格地说起来,在这座大帐中的二十多号人中,真正地与所有人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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