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暗暗发笑。
时间又一次没按漫修的意愿停留下来片刻,日头渐渐西落,已到了傍晚时分。用过晚饭,和玉夫人吩咐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又让漫修弹了会子琴。过了一会儿,和玉夫人便打起了哈欠,似乎在示意就寝的时间到了。可漫修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精神的多,甚至多要了几壶酒。因为之前他问过水仙,如若遇到不想接的客人,水仙会怎么办,水仙想都没想就醉熏熏的告诉他,会拿来几坛酒,想办法把对方灌醉,等到对方醉死过去,便让人把他送回去,就算再讨厌也眼不见心不烦了!水仙当时说的只是醉话,可在今日的漫修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把和玉夫人灌醉,逃过眼前这一难!其实他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逃过了今日,就一定能逃过明日吗?今日是肯帮他一把的和玉夫人,明日里再来哪位夫人,又或者哪位老爷、少爷,他还能逃的过吗?这样下去,恐怕熬不到腊月二十九的比试,他即使侥幸性命不死,灵魂也早归西天而去了。
“夫人再喝一杯吧。”
“呵呵,你这小猴崽子,莫不是想把我灌醉?”
“夫人,桃花哪敢!”
“哼,也学会心口不一了?我告诉你,细细算来,我来你这百花馆可至少有八年的时间了,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跟我耍心眼子,奉劝你一句,还是省省吧!”说着,和玉夫人又连打了几个哈欠,脱掉了那被酒污了的绫锻袄去,说声,“我先洗个澡去。”便进后面的屏风里去了。
若是解风情的,准会趁此良机去挑逗夫人一番;若是懂事的,也定会在寒冬先去把被窝给夫人暖热。可是,漫修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和玉夫人进了屏风后,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虽然也知道入住后院儿就代表着接客,接客就代表着要付出自己的或灵魂,但真当要面对时,却还是不愿越过这心底的防线。凭什么?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逃吧!门口不再有那两块木头!可是院儿里能出入的地方都是有人把守。见了说什么呢?早该想想的,编个谎话也好,可偏偏漫修自小受母亲的影响极大,不会说谎。现在想想,有时善意的谎言也是好的,可这善意又分对谁了。
正当漫修又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时,屏风后传出了和玉夫人的声音。“这水有些凉,过来,帮我添些热水。”
漫修的手心儿里刚才都攥出了汗,可一听这话,那汗立马都冷却了。无奈,逃又逃不了,只得拿下炉子上的水壶,硬着头皮进去给和玉夫人添水。
可一进去,漫修就后悔了。和玉夫人的香肩外露,香肩下方,正是那一起一伏的半露在外的乳白的胸脯,漫修赶忙闭住了眼睛。和玉夫人倒是乐了:“仔细着点,闭着眼睛倒热水,小心烫着我,可就不会像洒酒那般饶你了!”
漫修无奈,只得背过身去,从和玉夫人水桶的对侧给她慢慢往里加水,可这时又听夫人道:“你倒是试试啊!太热我可受不了。”
“如此,便冒昧了。”漫修轻轻将手伸入水桶的边上,试了试水温,说道:“这洗澡应该正好。”说着,漫修便要逃命似的离开。可刚从水桶里拿出来的手却被和玉夫人一把拽住了,同时,和玉夫人也站起了身!
和玉夫人感觉到漫修的手抖的很厉害,她却更加得意了。漫修只感觉背后有些湿漉漉的,还有些柔软的感觉,再看他的腰间,竟缠绕过来两条嫩白如玉的胳膊!天哪,竟是和玉夫人从背后抱住了他。而漫修根本不敢动一动,他手里还提着热水壶呢!
“夫人,不要!”
“嘘……你别动!让我静静的抱你一会儿。你说对了,我很可怜,自从丈夫去后,我非常的寂寞!虽然他给我留下了花不完的财产,因我的美貌而追求我的人也数不胜数,可我就是寂寞!我不停的到处找乐子,可总是满足不了我的。我只要点温暖,我有错吗?”
“夫人要温暖没错,可到这种地方要温暖就错了。俗话说,无情,戏子无义。在这里的人,眼中没有所谓的客人,都是银子。两人片刻,欢娱几日,你付了银子,我陪了和时间,之后一拍两散,人走茶凉,这都是定数。夫人要找温暖,就该找个踏踏实实的人,好好过日子,哪怕他不是什么权贵,只是个会种地的乡下人呢?”
“你在给我上课吗?”
“夫人,桃花不敢!还请夫人先将玉手移开片刻,桃花手里拿着热水壶,别不小心伤了夫人的玉体。”
缠在腰间的两只手渐渐分开了,漫修赶忙把热水壶提了出去,竟再也不敢进这屏风后面了。过了一会儿,和玉夫人也穿好了,走了出来,屋里虽有暖炉,但毕竟还是冬天,和玉夫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一看上,竟还和原先一样,没有动过半分。可见这桃花确实是第一次接客,也是个不懂风情,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