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啊!”和玉夫人不仅感慨道。
“后来,母亲和我东躲西藏,又过了几年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母亲无一日不在重复的告诉我,父亲和他这几个兄弟都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将来有一日,我们母女若能到得京城,找到三叔、四叔和五叔,定是能为大伯和父亲报仇的!可我清楚的记得,就在我九岁那年的一天,母亲突然从外面冲回到我们租住的一个小屋里来,并二话不说便把我丢进了衣柜里,还告诉我‘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一定不许出半点声音,等一切都结束了,立刻离开去东京,寻找亲人。’那是母亲最后一次对着我的眼睛说话了。因为就在母亲把我藏好之后,便进来了一批官军。我没看清他们的样子,但至今却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
金兰的思绪又被拉回了母亲遇害那日的场景。
‘走吧,连夫人,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你们杀了我全家,还想让我跟你们走?’
‘太守大人可是对你一片痴心那!只要去了,就一辈子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不比做个压寨夫人要好得多吗?更何况,咱们大人要学问有学问,要地位有地位,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哪里竟还比不上你那个丑陋无比、贼眉鼠眼的小山贼丈夫了?’
‘我呸,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丈夫!他重情重义,哪里是你们这些猥琐小人可以比的?人品?你们也配!’
‘呵呵,夫人莫发脾气!何老二再怎么好,不也就是个山贼吗?现在已被官军擒杀,也是他罪有应得。您那,识时务者为俊杰,倒不如早早的顺从了大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是正理儿!’
‘正理儿?这个世界上有吗?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那个什么大人,我这辈子生是何家的人,死,也是何家的鬼!’
‘呵呵,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在这儿好心的劝说您,那可都是为了您好啊!我们老爷可是说了,您要是顺从了,正室夫人就是您的!他立刻休了所有的妻妾,一辈子只对您好!要是不从……哼哼!’
‘不从又当如何?’
‘不从?就是强把您抓回去,您也得是大人的人!’
‘我呸,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下流坯子!光天之下,朗朗乾坤,岂由你们这般胡来?’
‘夫人也莫着急生气,下官又岂敢对夫人不敬。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句,您,说好了,是被那伙儿山贼掳上山的受害者,说不好了,可就是山贼的同伙儿。搭救和剿匪,就在大人的一句话间,你不该不明白这个理儿吧?而且,下官还听说,您还有个女儿,大人说了,只要您愿意,他就能把您的女儿当他的女儿养。堂堂太守大人的千金那,吃的用的且不论,之后至少嫁个朝廷的富贵公子应该是小事一桩吧。您不为自己着想,也总该为令千金着想吧?日日的逃亡好,还是千金的小姐好?您是个明白人,不用下官再说了吧。’
‘她,已经死了,在逃亡的路上。’
‘哦,这样啊!……那更好啊,我们大人本来就只点名要的你,没有孩子的羁绊,就更好办事了!’
‘哼!想让我乖乖的跟你们走也行,但得先给我一样东西。’
‘呵呵,夫人吩咐,下官哪敢不从?敢问夫人要的是什么东西啊?要是太稀有了,恐怕还得费些时日。’
‘不稀有!贱得很!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通过衣柜的一条细小的缝隙,我看到母亲掏出匕首刺向了那人,但母亲还没刺到那人时,背后便中了一刀。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那最后的一回眸,是看向我所在的衣柜的……”此时的金兰已泣不成声,和玉夫人和芸萱好歹安慰了她一番,才算好些。
“娘的尸体也被他们带走了,据说也当成剿匪的一功报与了朝廷。我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又不敢在那里常呆,便开始了到处飘零的生活。直到后来,恰好遇到了一艘开往开封的船,我便悄悄躲入了货仓里,跟着来了东京。可偌大的东京城,让我去哪里去寻找母亲说的几位叔叔。尤其是三叔,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母亲又一再嘱咐不许随便说出他的名字,找时只说寻找丹阳的孟灵。我找了几天的结果,就是不得不沦为路边的乞丐,向过路人讨些吃的,幸好有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了我,这才在东京城里过了下去。可祸不单行,我的养父母也不幸逝世,我没钱埋葬他们,只好卖身求钱,却偏巧遇到了叶子奇,嘴里竟说些不干不净的言语。若不是叶大哥出面相保,想必我,我早也就随父母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