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摆手,“不是他的意思,是朕自个儿想的。”
历代帝王即位,虽不一定得加封皇后娘家,但楚珩总觉得自己得有所表示,不如此,怎能彰显妻子的特殊?
纪雨宁看他已微露醉态,忍不住上手抚了两把,果然脸上滚热,她只得哄小孩儿一般万分无奈地道:“您对我已经很好啦,用不着多做什么,我扶您进去歇着。”
楚珩趁势将两条胳膊都挂到她颈子上,娇娇儿也喜欢做这个动作,父子俩果然一脉相承——好在今日娇娇儿早就被乳娘哄着睡下了,否则这样热闹的气氛,更加磨人。
纪雨宁却支撑不住他那样庞大的重量,只能半拖半抱,好容易搬回寝殿床上。看他睡得那样酣甜,纪雨宁实在不忍心称他为死猪,然而也想不到更好的形容。
想象中的洞房花烛夜并未发生,纪雨宁倒是松了口气,新娘子光应酬宾客都累得半死,哪里有工夫做其他事?
喝了点淡淡的果子酒舒缓神经,纪雨宁便准备宽衣入睡,哪知刚钻进松软的锦被,某人的双臂就将她牢牢抱住。
橙红的烛火下,楚珩一双眸子亮若晨星,“难得新婚燕尔,夫人想让为夫独守空闺么?”
纪雨宁挪了挪身子,哪知却被他抱得更紧,这锦被也不知是谁织的,又密又厚,跟天罗地网般。
哦,是她自己织的,那没事了。
纪雨宁扭头望着他,似带薄嗔,“昨儿是谁折腾大半宿,还嫌不够?”
真亏这人怎么有胆子胡闹的,还好她机智,晨起让玉珠儿帮忙多上了点粉,否则眼圈下的乌青一定会被瞧出来。
楚珩道:“你叫朕一声好哥哥,朕便饶过你。”
这又是哪学来的恶趣味?纪雨宁没好气道:“胡吣!喊你做哥哥,那我哥成什么,岂不全乱了套?”
楚珩轻咬她的耳垂,“你论你的,他论他的,又何妨碍?不过闺中情趣罢了。”
说罢,手已伸到她腋下来,作势要挠。
纪雨宁是最怕痒的,偏偏这人皮糙肉厚,也不怕她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纪雨宁只得服软,脸上却冒出晕红来,“说好的,不许往外头瞎传。”
楚珩重重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纪雨宁声如蚊呐,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将那两个字唤出来,楚珩偏装聋作哑,“你说什么,朕听不见?”
“不理你了!”纪雨宁用被子蒙住头,作势睡去。
结果可想而知,楚珩非逼着她念诗似的念了一大串才算完,纪雨宁觉得嗓子都有些使不上力了,“这都是你让我遭的罪!”
楚珩道:“朕白天遭罪,你晚上遭罪,不是很公平?”
纪雨宁:……好家伙,一语双关哪!
次早两人穿得整整齐齐去慈安宫请安,纪雨宁仿照民间规矩向石太后敬茶,石太后自然注意到她嗓子的异样,“怎么了?”
纪雨宁只得说昨天酒喝多了,将息两天便好,并不碍事,抽空却狠瞪了皇帝两眼。
楚珩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面壁。
石太后只能装作没看见,年轻人胡闹是常事,她原是经历过的,要训斥也没底气。只得轻咳了咳,嘱咐两人善加保重,不可醉酒误事——相信言外之意都能听明白。
楚珩趁机提起要给纪家加官进爵,石太后也没什么异议,区区一个虚衔而已,在京城这个贵族多如牛毛的地方实在不值一提,她倒是想恢复石家的爵位——因着石家父女参与诸王之乱,如今家族受到牵连,石父已于狱中自裁,石景兰流放,不但家产被抄没,连石景业的世子位也被掳去。
石太后可怜那些子弟,总想给他们留条后路,然而这个实在是她误会。楚珩本来想让石景煜降等袭爵,是石景煜自己不要的,他发誓要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来,不能光凭祖宗荫庇过日子。
石太后也无法了。
从慈安宫出来,楚珩便笑道:“这会子你该遣人向家中报知喜讯了。”
纪雨宁细想也知道他之前必做了不少功夫,否则石太后不会答应得如此轻易。受人之恩,她只好规规矩矩做了个揖,“那我便替兄长先谢过陛下。”
楚珩睨着她,“你兄长不就是朕,你替朕谢朕,朕听着咋这么绕呢?”
纪雨宁作势要打,楚珩忙捂着头,“你昨晚上亲口承认的,这会子又抵赖,亏你还是个生意人呢,不讲信用!”
这是在御花园里……纪雨宁实在耐不住了,非得给他个教训,两人一路打闹进勤政殿去。
玉珠儿正在台阶下赏花,零星几句从耳边飘过,她诧异抬头,“娘娘为何跟陛下兄妹相称?”
郭胜望着她刚摘下的腊梅,这姑娘怀里抱着玉瓶,倒好像观音座下的仙童一般,没想到心思也纯挚可人。
他自然不好去玷染的,只能含糊道:“这是一种亲切的表示。”
“原来如此。”玉珠儿恍然点头,旋即粲然抬眸,“那,我以后也认你当哥哥,好不好?”
郭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