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刻被楚柔集合起来的人男女皆有,大部份都是已经过训练,并且参过战见过血,其余补充进来的人并不多,虽然只跟着大部队训练的几天,但此刻看来,却也是有模有样。
楚宁按着腰间长剑,从左到右的巡视一遍。眼看着这些曾经衣衫褴褛的山贼,在自己的训练和带领下,如今吃上了饱饭,穿着簇新黑色劲装军服,腰勒宽革带,手腕和腿上,都扎着统一的护腕和护腿,个个手握长/枪,昂首挺胸,英气勃发,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
但点头不代表就是满意,只是楚宁现在时间紧要,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连那英魂祠都是两日前才建好,更别说是那‘英雄碑’,连石头都是今天才拉过来立上……
一切都是仓促行事,好在她手里现在有粮,卫民军以外的事情,又有白夙照看着安顿着,修路的开工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所以她才敢在这当口,来费心弄什么‘英魂祠’和‘英雄碑’。
正要开口讲几句话语,却听得背后有人声传来,楚宁回头一看,却见是县尊王逸和管事王长福正在与堆蕴书说话,两个说话便,又从王长福身后的轿中走出一人来,正是王逸。
楚宁还没走近,那王逸已经提着官袍下罢主动迎来,满脸笑容道:“这才旬日未见,楚校尉却越发英姿飒爽,本官远远瞧着,还当是那云侯复生……”
“县尊大人过誉了!楚宁何敢当得如此缪赞?”楚宁抱拳见礼,两人又互夸了几句,还没夸过瘾,贾沛便带着过来拜见,道是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随着贾沛之后,人来得越来越多,有县里地主大户,也有行商坐贾,有衣不蔽体的街头乞丐,也有身受贼灾的难民。
在霍蕴书提前安排下,这些人都被引到了英雄碑前的空地上,楚宁陪着王逸又聊了一阵的民生民情问题,眼看着外面已经围了不下数百人,便下令大戏开始。
不知何时,英雄碑前已经搭起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台,霍蕴书当先走上台,暗自数了数,发现台下短短时间已经聚集了千余百姓,不禁向贾沛投去了一抹异样目光,他知道贾沛近来带领着亲族弟子,四处讲说‘卫民军大战海寇’的故事,却不知道,这其实是楚宁早就布下的局,为的就是今天这场戏。
这是一场戏,一场楚宁导演的戏,演给王逸看,演给县里县外的所有人看,更是演给卫民军自己看!
霍蕴书简单的作了一个开白场,便将王逸引上台。王逸上台往下一看,入眼尽皆是一片人头,再配合着不知从哪里开始响起,最后全场哗然的掌声,不禁心中狂跳——这可是他自上任以来,第一次直接面对这么多治下百姓,并且还要发表讲话,若说是不激动,那却是不可能的。
王逸清了清嗓子,双手向下压了压,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自本官到任以来,时至今日亦不过半年时间,却时常得人提醒,道是海寇凶残,经常登岸来我县烧杀抢掠,劝本官寻处安稳地界早日离去。”
“然,本官自幼熟读圣贤文章,而今又着官袍、食君禄,又怎能为了自身安危,全弃我县子民于不顾?”
“万幸,天怜孤苦,降下仙缘,楚宁校尉心怀大义,以女儿之身,率亲族与义民,执竿而起,一举击溃海寇,斩首数百,活捉千余,令其闻风丧胆,连夜登船逃离……”
王逸先是夸了一下自己,又带连带着将楚宁吹捧了一下,最后让随从带了一些从海寇刀下侥幸活下来的人,让他们当众哭诉,带领大家回顾海寇的凶残和可恶。
特别是当有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男孩,在台上哭着讲道:“那海寇抢走了我们家所有的东西,却还威胁我爹娘,让他们再去寻得粮食来,一斗粮食换得一条活命……可我爹后来只寻到了一斗粮食……”
小孩子的父亲只寻到了一斗粮食,他求跪求海寇放条生路,却在海寇的逼迫下,亲手杀了自己父母和的妻子,他将那一斗粮食交给海寇,最后自己撞死墙头,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
或许他天真的以为,那海寇收到了粮食,当真会放过他的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当时不是楚柔带着追兵赶到,他的孩子也同样会命丧黄泉。
这就是乱世,没有所谓的仁义道德与律法,有的,只是生和死。
生者,残忍而生,死者,屈辱而死。
小男孩的故事方才讲完,台上台下的人都哭声成一片,王逸也听得泪眼婆娑,他抹着眼角下台,换楚宁上场。
此时的楚宁,同样一袭黑色劲装,身穿全套皮甲,腰悬三尺长剑,外罩绯色披风,端是英姿飒飒,气势非凡。
白夙与凤九卿,此时也乘着马车来到人群后面,但她没有特意通知楚宁,也没有下车,只是挑开车帘,目光掠过人山人海一眼望去。
自楚宁走上台的那一瞬间,九面战鼓齐擂,随着震天鼓声,那一袭绯色披风猎猎翻飞,犹若浴火凤凰,倾刻便会展翅高飞,从此凌云九霄……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