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喜欢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喜欢上了一个家世显赫的富家公子。气的先生立志要考取功名,但是考了三四回,都没中,便灰心不考了。考科场不行,老师又想去经商挣钱,可混了几年后,一文钱没挣到,于是便又放弃了。这事,我爹在世时,还常拿出来说笑呢,后来我也经常以此取笑老师,但奇怪的很,老师一点不生气,甚至有时候还会跟我探讨当年那个心上人现在过的究竟好不好...”
李掌教忍俊不禁呵呵笑道:“你啊,连老师的难言之事都拿出来说笑,那刘老先生也真是...”
“师父,你要有什么难言之事,譬如说喜欢上了谁家姑娘,也可以跟我说说,以前,老师跟我探讨时,我还小,都是跟他在瞎琢磨,现在不同了,现在我是花丛老手,肯定能给师父你好的建议。”
“胡说八道!”李掌教皱眉正色道,但随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李掌教很享受与陈乐天的这种交谈。
虽然有时候没了长幼尊卑的规矩,但却不会让他这个做师父的觉得有丝毫的不舒服。
有一次,王重阳瞧见掌教师兄面带微笑从陈乐天屋子里出来,便凑上去问道:“掌教师兄,我见你每次跟陈乐天说完话,心情都很好,为啥?”
李掌教却道:“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说罢,便举步走了。
王重阳挠挠头站在原地想了想,喃喃道:“哎?好像还真是!”
之后,王重阳去找了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四师兄,跟他们说了这个新发现。师兄们仔细一想,纷纷大点其头,表示他们也是如此,每次跟陈乐天长谈过后,都会心情舒畅。
几位武当山大真人于是七嘴八舌各抒己见,讨论起有关陈乐天为何能做到这点的原因。
“他很会说话,明明是不好听的话,经过他的嘴,拐弯抹角添油加醋一番,让人听起来就没那么不好听了;本来好听的话,经过他的再润色,说出来就更好听了。”二师兄赵华亭道。
“我觉得不是,他根本不会跟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尽拣好听的说,你眼睛不好,他根本不跟你说‘看’这个字,你瞌睡多,他尽跟你说打瞌睡对修行多么多么的重要。”三师兄陆龟蒙道。
真人们这边在讨论着陈乐天,陈乐天在他的屋子里不停的打喷嚏,一连打了好几个,他揉着鼻子道:“谁在想我?”
另一只手拿着本刚抄录的道家典籍在看。这段时日,他有了自由进出藏书洞的特权后,几乎每天都要在藏书洞里待上一个时辰。
白天在天道崖跟毒物们作斗争,他都是半夜醒来,不顾掌教师父的阻拦,提着灯笼,跑进藏书洞夜读。
王重阳允许他抄录藏书洞中的藏书,对他来说,太有用了。这样,他可以把书中内容抄下来,还可以把书带进天道崖里看。有时候,在等待毒物的间隙,他可以看看书,也不失为宁心静气修炼道心的一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