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什么,我现在在魏国平安城。”武当现存辈分最高的许大真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乐天听了识海中的许大真人这话,吃了一惊。
在魏国平安城?几千里地啊,怎么会...
许大真人的脸在陈乐天的识海中时隐时现,声音也时近时远,前一句仿佛就在身边,下一句又听起来缥缈的很:“我说个故事给你听。魏国平安城里有个富商,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时,原本一家人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坏,能吃饱能穿暖,偶尔会被达官贵人欺负,但无性命之虞。但是有一日,几十里地外的土匪进城,杀了这家人,当时孩子因为正好不在家去上学堂了,恰好就躲过一劫。后来这个孩子很努力,但考举考了四五次都没中,于是他就断绝了走仕途的念头,专心做生意,三年后,这个人就成了平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商贾。接着,利用手中的钱,这个人把平安城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部买通,然后又通过平安城县令等人继续往上买通关系打通关节。又五年之后,这个商贾的力量已经大到与一部侍郎称兄道弟的地步了。如此又过了五年...”
听着许大真人缥缈的声音,陈乐天想到了这个故事接下来的走向,在许大真人停顿下来的间隙,陈乐天道:“五年之后,这个富商利用自己的关系,最终让魏国朝廷派兵前去平安城清剿当年杀他一家的那伙土匪了...”
许大真人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道:“错!那个富商当年走出买通官员的第一步时,确实是存着这种心思,但后来接触到的官越来越大,他的想法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因为他发现,那伙土匪进城的事,其实就是平安城当时的县令指使的。平安城县令当时与在城
外几十里的山中土匪头子相识,那土匪头子与县令曾经是同窗,县令考了一次就中举,而那土匪头子考了十次都还只是个秀才。在这种差距之下,土匪头子一气之下,跑出去当了土匪。后来,土匪的队伍越来越大,大到占住了一座山。之后土匪发现平安城新调任来的县令居然是自己的同窗,于是土匪头子便派人送信给县令叙叙旧。县令起初当然是不敢跟土匪头子有什么勾结的,但耐不住自己这位八面玲珑同窗的蛊惑,说是蛊惑,无非也就是金银财宝的收买。反正不管怎样,县令跟土匪头子就勾结上了。土匪有时候抢劫过往的商旅,魏国朝廷命令县令去平息匪患,县令就派人去通知一声,然后带着人马进山逛一圈,以没找到土匪为由上报朝廷。然后土匪就会安静一段时间。当然,为了这一声通知,土匪头子究竟送了多少银子给县令,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许大真人的声音忽然消失了,陈乐天在识海中喊了几声‘师叔祖’,但却没有回应。陈乐天无奈,只得继续打坐。
过了没多长时间,许大真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刚刚上茅厕去了...这平安城的水太差了,估计喝坏了肚子...刚说到哪儿了?哦,说到县令跟土匪勾结。那年,还是个孩子的富商,一家被土匪杀掉的事,其实土匪进-平安城是县令的主意,县令的本意是为了杀掉城里的一个大财主,那个财主本就为富不仁,而且跟县令的上级魏国北岭道监察御史也有关系。县令垂涎财主的万贯家财,但苦于没有法子榨取到。而曾经的同窗如今的土匪头子似乎看破了县令的心思,主动提出,以土匪的身份冲进-平安城,抢掠了财主的家,所得财物与县令一人一半。县令只说百姓何辜,伤了其他百姓可就不好了,但也没反对,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于是土匪选了个日子就冲进城冲到财主家,几百号土匪搬了大半天,弄了上百辆车才把财物装好带走。然后县令才带人慢悠悠到来。一边装模作样派人去追,一边上报朝廷。等等,我得喝口水...”
陈乐天正听得入迷,听到许师叔祖喝水的声音,于是便在识海中对许大真人道:“师叔银子可还够花?”
“还行吧,我省点花,差不多够了。你小子挺懂事...”许大真人笑着道,“方才跟你说的这么多,其实都不是重点,反正后来就是土匪在进城掠夺财主家财物时,这个无辜的一家人正好就住在财主家隔壁,当时他们一家人都在财主家干活,所以就被顺手杀了。重点在于,平安城的这个身负灭门之仇的商贾,这个商贾知道事情真相后,本来是准备把土匪窝跟县令一起干掉的,可是他无意中发现,这个县令之所以贪财,却是拿着这些钱财去赈济灾民,倒并非是自己花...这个商贾就犹豫了,这一犹豫就是五年,这五年里,县令先是病死了,然后土匪窝也被监察御史上奏章,朝廷派兵剿灭了,那土匪头子被抓住,在菜市口斩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