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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一上午签的大真人站起来,拍拍衣角上的灰尘,转头见项飞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道:“项公子坐会吧。”
项飞犹豫了一下,还在坐下了,站了两个时辰实在是腿酸,坐下的同时忍不住唉了一声。
掌教大真人道:“项公子近来可有读道经?”
“有,最近在读清静经,颇有收获,虽然是道经中的基础经文,但每隔一段时间读来,都有不同的理解。”项飞恭敬答道。
掌教大真人道:“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说说你的看法。”
项飞想了想,道:“大概三年前,我初读这句话,觉得很对,只有小人物才汲汲营营,只有道德不够的人,才把仁义道德挂嘴上。不过近来再读,又有了不同的看法,所谓上士无争,上德不德,能不能这么去理解,到了那种地步,谁敢与之争呢?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作为普通人,在往上爬的路途上,不争恐怕是不行的,不争就上不去,上不去就到达不了上士的位子啊。”
掌教大真人不置可否,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去吧。”
项飞终于摆脱大真人,面对掌教大真人,项飞就像是被束缚着双手双脚般难受。
爹爹说的真对,那些大真人啊,真是靠近不得,跟他们待久了,人都会变傻。
现在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但
项飞并不饿,上山前才在山下吃的早点。
反正下午又没事,于是项飞便在武当山转悠起来。
说起来,来过武当山很多次了,但在这欣赏风景的次数却很少。
起初父亲让他来,他只是存着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来对待。上过香磕过头捐过银钱,他就立刻下山回京去找狐朋狗友玩了。
今天呢,狐朋狗友们都有自己的事,项飞考虑到就算回京城,也还是没事,大白天的,不能就去逛燕归巢吧。于是干脆就看看武当的风景。
在随从的指引下,项飞在几位大真人的屋子前一一看过。
项飞对随从笑道:“大真人们的住所也太寒碜了,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但如此简陋,怕也有些过分了吧,又不是没银子。”
随从小声道:“小心大真人们听见啊公子。”
项飞也矍然一惊,干咳两声道:“大真人们如此简朴,好是好,可让外人看到,恐怕会觉得,原来修道这么苦,那我还是不修道了,这样就得不偿失了呀。”
随从道:“是这个理。公子您想啊,咱们青天阁里里外外,教室,住所,哪一处不是富丽堂皇,外人进来一看,由衷的羡慕,所以百姓们才会去想进入青天阁,青天阁的弟子才会越来越多。”
项飞拍拍随从的肩膀道:“对,你悟性还挺不错的嘛,就是这个理。所以我才说,大真人的住处如此简陋,恐怕也并非就是好事。”
项飞一行有七八人,转悠到张越张大真人的屋前,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嘴里还叼着根草。
项飞皱眉走上前道:“喂,怎的如此不敬,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随从跟着道:“这是张大真人的屋前,你怎能在此睡觉,快起来。”
本来陈乐天一觉睡醒,浑身舒坦,拔根草放嘴里正想多躺一会,好好沐浴一番阳光,却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伙人,陈乐天有些不悦,但还是说道:“我知道这是张大真人屋前,张大真人让我在此休息,不是我不敬。”
项飞道:“张大真人允许你这样?”
陈乐天依旧躺在地上,看着远处太阳下的某处山峰,道:“休息会怎么了,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项飞摇摇头,见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冷笑着说了一声:“废物。”然后便往旁边走去。
“等等。”陈乐天听了这话,坐起来,看了看这个衣着华贵神态倨傲的贵公子,道:“哎你说谁呢?”
项飞停住脚步,回头道:“说像你这样的,这世上所有不努力奋进的人!”
陈乐天不禁笑道:“我说你到底是谁,搞的跟这天下就你努力别人都不努力似的。你是修行者吗?”
项飞又是一声冷笑,道:“修行者又如何,你是修行者?”
陈乐天道:“巧了,在下正是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