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道:“大人请坐,学生惭愧让您久等了。”
退了好多年的县尊大人,身上那股子当县尊时养成的气度,依旧没有完全消退。只是那种睥睨无物的姿态没了,多了些淡然,毕竟是岁数大了。也见惯了来来往往许多任县令的各种各样的态度。
有些县令来的时候,对于他这个老县令根本不放在眼里,除了刚上任时例行来拜访一次,之后直到离任都再没踏过他家的门。
当然了,这种人还是少数的。多数人,起码面子上还是讲点道义的。
像如今这位县尊大人,就非常懂事,每年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来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好歹心中有这么个人,在别人眼中看来,就很仁义了。
如果一个在位的人,愿意花精力去结交退了位的老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在百姓在同僚眼中很加分的行为。
待老县令先坐下,县尊才落座,剩下的富商豪绅长者才接着坐下。
县尊大人喝口茶,开口道:“我就不客套寒暄了,直奔主题吧。最近,城中有些不好的传言,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传言说,咱们县衙中有许多官吏都跟铁头帮有勾结。而且传言说的
跟真的似的。这些传言,必然是有心人散播的,你们怎么看?”
众人一时默不作声,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二是实在不敢乱说啊。
县尊大人见众人不做声,于是转头看向老县令,道:“大人您先说说,学生需要您的帮助。”
老县令轻叹一声,道:“大人,这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那咱们就不必说了...可老儿我相信,这不会是真的。那既然不是真的,就让百姓们传便是了,时间一长,谣言定会不攻自破。”
县尊心想,这老家伙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主意不肯出。奈何现在有求于他们,于是又道:“理是这么个理,但现在这个谣言已经把整个县衙搞的人心惶惶了,非常影响下面的人办事啊。”
旁边的长者道:“大人,小老儿以为,衙门应该想办法找出散播谣言的人,把人抓到后严惩。”
另一个富商道:“大人,小人以为,若想杜绝这个谣言,衙门必须广撒网,还得去查源头。小人认为,这恐怕是铁头帮散播的,用来混淆百姓视听的法子。”
老县令一开口,众人都跟着开口出主意。
县尊满意的点点头,但随后又皱眉心想,你们别光说这些废话,出这些一听就没上心的馊主意,来点真货好吗?但面上还是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才道:“说实话,我身为县令,我是不怕这些留言的,只要身子正,流言自会不攻自破。但我不能让县衙陷入恐慌,让县衙里的官吏们互相猜疑,这会让县衙的办事效率大大降低。诸位说的法子,有些不太可取。首先,任其发展,不去管,这个法子虽然有一定道理,但百姓们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若不管,恐怕会让流言传播的更面目全非。第二,查根源,这个法子当然更好,但问题在于县衙人手不够,再加上铁头帮在散布谣言时非常小心狡猾,我们很难查出什么。”
老县令和几位老头面面相觑,心下都不知这县尊大人存的是什么心思,又不直说,光在这绕弯子。
他们虽然经验阅历丰富,但此刻一时间也摸不透县尊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