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而现在,先帝的儿子继位后,同样与北军统帅陈将军亦师亦友的新陛下,也必将成为后世之典范。
“北军的重建,要从信心开始。”
陈乐天在听取了诸位副将将军的意见后,看着记录会议的吏员将会议发言记录好后开口说道。
“信心当然是最重要的。
得让剩下的一半北军相信自己还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北军。
那么我的意见是,三个月修整,然后由我带领,对梁国边城进行进攻。”
陈乐天说罢,看着在座众将领。
将领们顿时愣住了。然后他们立刻就明白了主帅的意图。
很显然,这是兵行险招,但也是最有效果的一招。虽然刚把敌人赶走,虽然被敌人连皇帝都掳走了。
但无论是从朝堂上来讲还是军事上来讲,敌人很可能在几个月后再次燃起战火,就像第二次一样。
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敌人不会因为大宋的妥协就停止入侵。事实恰恰相反。大宋越妥协就越挑动他们入侵的念头。
留给北军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在敌人再次入侵之前北军没能解决士气问题,那北军还会像之前两次那样被打的屁滚尿流。
毕竟全部指挥人员都是原来的人,在指挥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当指挥的问题解决后,最重要的就是士气问题了。经过两次沉重打击的士兵们现在对于自身实力的看法已经开始偏颇了。多数兵士都认为不是梁魏军的对手。而且这种认为是绝望的。
明明我们已经非常努力的拼杀,我们不要命的拼杀,可敌人像高山一样难以撼动啊。我们一败再败,一输再输。我们真的没有变弱吗?那就是敌人变强了。
觉得敌人变强了这种想法是可以有的,但是觉得自己变弱了这是绝不能有的。
可以说,现在北军的最大问题就是士气。只要将士们的士气正常,梁魏军就还会变成温顺的小绵羊。
但士气是个难解决的问题。
怎么提升士气?讲是不行的,得做。怎么做?那就试试。去把他们信心戳的千疮百孔的的敌人那里试。
有副将提出疑问,是否可以先拿弱些的对手,比如说西凉国?
陈大将军给的答案是不行,第一,西凉国在两次战争中都出兵援助过我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姿态摆了出来。所有我们不能拿他们练兵,至少短时间内不行。第二,就算把西凉国给打的爬不起来,也还是没用。我们将士的信心是被梁魏军打击的,想要找回来,就必须还从梁魏军身上。其他对手起不到效果。
也有副将提问,若是又被打败了怎么办?岂不是适得其反?
陈乐天笑笑说,只许胜不许败,我将会亲自带领前锋营出战。打下一座城问题不大。
而他没说出口的是,以我的实力,把敌人只有几万人的边城打下来,只要兄弟们不是太弱,有我这个马上就要入秋境的大修行者在,拿下那座城还是可以做到的。
几乎每个副将都对此举提出了疑问,陈乐天作为北军大将军,有责任对部下的疑问进行解答。
正如李大将军曾说过的,士兵有疑问伍长要解答,伍长有疑问校尉要解答,校尉有疑问将军要解答,将军有疑问我这个统帅要解答。
层层解答是他们的责任。就算最后战斗还是失败,他们的下属也都能有自己的思考。
陈乐天一一解答后,下属们或许有人还是不太明白,但他们不会质疑陈大将军会把他们往沟里带。信任,无论是副将还是校尉还是最基层的兵卒,在陈大将军上任之前,他们完全信任的是李
戎生大将军,自从李戎生大将军被抓直至被杀的这段日子里,他们的心都是无处安放的。他们不知道该信任谁,他们谁都不信了。他们只是跟从规则的听从指挥,而不是发自内心的信任某位将领。
直到陈大将军在第一场大战中把他们聚拢起来,直到第二场大战中陈大将军以一人之力站在他们这些败军之卒面前,替他们杀敌。他们的内心仿佛被陈大将军点燃了,感动了。不约而同的像曾经信任李大将军一样的相信陈大将军。
大将军当然是有什么后招还没跟我们说。
大将军还能让梁魏军占了便宜吗?
大将军不透露是应该的,咱们这些人里难免有人嘴不严...
将军们都在心里如此想着,绝不会质疑大将军的指令。
事实上陈乐天也的确是有底牌的。一座边城,有他这个实力接近于大宗师的人坐镇,拿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退一步说,只要北军能跟敌人的边军打个不相上下,而他只要入城去把敌人的几个指挥官杀了,梁国边城就破定了。
这就是他的底线。
他有这么个底牌的,才敢下这个命令。
没有九成的把握,他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一旦输了,那敌人就会乘势反攻,到那时候不只是北军危亡,整个大宋恐怕都难以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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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文官集团的更变。
韩愈韩大人直接将先帝去世前的那批旧臣大部分官复原职。
一二品大员中十有七八都官复原职,剩下来的十之一二则要么是早就在一年前急死了,要么就被害死了。
这些旧臣在官复原职后,没有任何精力和时间去对之前打压他们的官员进行清算和报复,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梁魏联军虽然退去了,但大宋的危亡远远没有退去。他们立刻就要着手进行一系列的恢复。
先前那些人...实在是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
事情并不应该像他们那样做,当官不是那样当的。事情更不是那样干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只要一个不慎可能整个大宋就要倾覆,就有国破的可能。
在现在的时候,更不能文官武将互相争斗,他们之间应该竭尽全力的配合,一切只为了大宋和百姓。
韩祭酒大人在忙了一天后,来到先帝的陵寝给先帝躬身行礼。他让随从远远停下,他自己提着发出昏黄光线的灯笼慢慢的走到先帝的碑文前。
虽然他年纪已不小,但他站的笔直,一如当初第一次见先帝。
那时候先帝还小,看到他有些害怕。他则拱手道,太子殿下好,臣韩愈给陛下带了个礼物。
年幼的先帝被勾起好奇心,目光投向先生背在后面的双手。
他笑着伸出拳头,轻轻的缓缓的摊开手掌。年幼的先帝还没看清是个什么,忽然手心里那小小的东西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原来是一只瓢虫。红白相间的在年幼先帝看来很是好看,但可惜它飞走了。
太子殿下若是喜欢,臣每天都给殿下捉虫子玩。
真的吗?年幼先帝有些不信,毕竟父皇跟他说的最多的是,不要整天想着捉虫子玩,要多读书多学习。
当然是真的,臣怎敢骗殿下。殿下请看,那虫子在那呢。他指指旁边的桌子上,瓢虫在桌上爬着,在阳光的映照下很艳丽。
年幼的先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慢慢伸手想要捉住,但在快要碰到虫子的时候那虫子似乎感觉到了,一下子又飞走了。
老师老师,它又跑了。
殿下莫急,臣这就去捉他来。
就这样,这老师学生就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相伴时光。
从先帝年幼到年少到成年,这位韩大人一直深受先帝信任。
而自从先帝驾崩后,这位祭酒大人仿佛一夜苍老,本来只有些许的白发如今已经满头银丝。
此刻在先帝的墓碑前。老大人喃喃道:“陛下,局势还好,暂时控制住了。陈乐天昨日写信给臣,告诉臣,他有九成把握守住敌人再次进攻。陛下,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好好的守护大宋...”
有些哽咽,这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唉,真是老了。
停了良久才继续道:“臣最近跟六部九卿开会的时候,咱们这些老臣一致认为,这次的大难对咱们大宋是有好有坏。坏的自然不用赘言,好的,就是让咱们上上下下都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强大,只有越来越强大。我们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学到了一个居安思危的道理...”
韩大人说着,眼前的帝王陵寝默默无言,只剩下风声。但韩大人知道,陛下能听到他说的这些,陛下能理解他说的这些。陛下是天底下最英明的君王,是天底下最圣明的君王。
陛下甚至早就看出来那位如今被囚禁在异国他乡的藩王弟弟有反心。陛下曾经提过一句,若是朕暴毙,唯一敢强行上位的恐怕就只有他。
但当时他没放在心上,也不敢放在心上,后来看来,若是他当时放在心上了,或许就不会多这一年多的大灾大难?
摇摇头,肯定是不行的。即便是他,在那种情况下也无法撼动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的晋王。
他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就定下了大局。
陛下只是没料到自己会突然驾崩啊。
在陛下陵寝待到深夜,这位韩大人才离开。
护送他回家的侍卫在把大人安然送到家后,回宫复命。
向新陛下报告已把韩大人送回家。
小皇帝道:“韩大人身体不好,下次不要让他在外面待如此久。”
陛下,韩大人不听我们的。
小皇帝挠挠头想了想,道:“那朕明日和他说,想必这种小事他会听朕的。”
侍卫退下后,小皇帝对身边的李公公道:“李公公,父皇以前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李公公躬身道:“回禀陛下,此时先帝有时批阅奏折有时读书有时休息。”
小皇帝道:“读什么书?”
李公公道:“回禀陛下,不一定。经史为多数,有时候也读数理之书。”
小皇帝道:“数理之书好看吗,朕觉得不太好看,颇为枯燥。”
李公公道:“奴才就不懂了。但奴才听先帝说,偶尔看看数理之书,让脑袋换一换,也有好处。但也听先帝说过,数理之书不适合帝王读,有些浪费时间呢。”
小皇帝听的有些茫然,挠挠头想了会还是没怎么明白,便干脆坐下来写字,端端正正的写了几十个字后,他脑中灵光一闪,猛然道:“朕明白了。父皇说的都是对的。看数理之书换思想,意思是从不同的面上看问题可能有新的解释,而说不适合帝王读,其意思则为帝王应该主要学习如何治理天下,不能沉迷于具体的事物,与君子不器是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