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老三拖着长音,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那点底一口喝光,吧嗒吧嗒嘴说道:“那个老东西最坏,主意都是他出的,每次都不冒头,把徐老七当枪使!”
“今晚就这样了?”我问道。
“哪那么容易?”徐老三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村的人,都是靠着那些死人发财的,死人财好赚,但是不好花,认真算的话,这个村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
“还有啥业务?”我问道。
“时间还早,你看着就知道了!”
徐老三阴阴的一笑,又窝入了椅子内。
见他这样,我摇摇头,坐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这会是九点十五,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我也不急,晚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我饭都没吃上几口。
菜都凉了,饭也凉了,我勉强吃了一碗饭,耳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堂主,你听到了?”灰老大钻出来,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外面。
“听到了!”我也向着外面看,那声音好像是唢呐,听着倒是挺喜庆的。
就这么看了一会,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算是听清楚了这是什么声音,这是喜乐。
“来了!”
徐老三这会坐起来,眼睛直放光,对我道:“喝喜酒去啊?”
“喜酒?”我狐疑的看着他。
“对,喜酒,喝不喝?”他诡异的一笑,咖啡色的瞳仁内闪烁着一抹挑衅。
“去,有喜酒喝,我一定去!”
我笑了,就算是他不邀请,我也会去,其实就是好奇心作祟。
“那走吧!”
徐老三站起来,朝着后厨喊了一嗓子:“嫂子,走了!”
“来了!”
老板娘的声音很快响起。
外面的风这会小了很多,我们出门时,正好看到一个接亲的队伍走了过来。
队伍很复古,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头上戴着一顶高帽,身后是一顶喜轿。
四个童男童女围在轿子周围,手里挎着花篮,每走几步,都要撒下花瓣。
乐队吹的很欢实,唢呐声在整个村子内回荡。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无论是童男童女,还是乐队,都是僵硬的死人脸,他们是纸人变的,唯一有表情变化的是新郎官和那几位轿夫。
还有一位表情也很丰富,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绑腿老太太,她的脸蛋涂得通红,一双小脚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扭着腰,好像唱戏一样。
看到我们,她还抛了一个媚眼,徐老三回了一个飞吻,老板娘则是吐了一口,表示不屑,小声骂道:“媒婆张越来越不要脸了!”
迎亲的队伍走的很快,我们坠着队伍末尾,跟着往村里走。
没走几步,我便发现,队伍的规模在扩大,途中经过的每一家都有人走出,出乎我预料的是,活人多,死人少。
有很多村民明显是被强迫出来的,他们脸上挂着的满是恐惧,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每走一步,都要哆嗦两下。
中途还有仙家加入进来,多是胡家的,有两个灰家的还和灰老大打招呼。
迎亲的队伍在村尾停了下来,这家占据的地方很大,但没挂牌子,他家没做生意。
大门是黑色的,紧闭着,一个人没有,门口也没挂代表着喜庆的灯笼,丝毫看不出结婚的意思。
“撞门抢新娘!”
被老板娘成为媒婆张的老太太丝毫不在意,而是向着身后挥挥手,那几个脚夫放下轿子,喊着号子,向着紧闭的大门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大门晃悠了一下,发出一阵嗡鸣声。
“怎么回事?”我偷偷碰了一下徐老三,小声问道。
“你不是好奇那个叔是谁吗?”徐老三阴阴的一笑,伸手一指那扇漆黑的大门说道:“他就是这家的主人!”
说完,又是砰的一声响起,大门被撞开了。
“抢新娘喽!”媒婆张趁机扬着嗓子来了一声。
一时间唢呐声大作,那几个轿夫喊着号子冲了进去。
院子很大,进去没几步,地上便燃起一团火,进入的轿夫跳着脚往回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脚印。
“朱砂铺地!”
只看了一眼,我便判断出地下埋着什么!
这可是大手笔,用朱砂铺地,即便是我,也舍不得花这个钱。
“上!”媒婆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又是一挥手,迎亲的队伍向着两侧闪开,推搡着那些跟来的村民往里走。
鬼怕朱砂阵,人不怕。
村民尖叫着蜂拥而入,喊什么的都有,更有几位被吓尿了,腥臭的尿液洒在地上,就好似在热油里加了水,院子顿时沸腾起来。
“冲!”
媒婆张更加兴奋了,挥着手指挥着队伍往里冲。
几个童男童女顺着村民的身体往上爬,踩着村民的头往里冲,一时间哭声喊声连成一片,彻底乱了套。
我皱皱眉,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屋里始终没人应答,那位徐老七口中的叔也没出现。
这只能说明两点,一是对方沉得住气,早有准备,有了应对方案,二是对方彻底放弃了。
在我看来,第一种情况居多。
“新娘子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自媒婆张的嗓子眼里喊出,院内纷乱的气氛顿时一滞,冲进去的村民自觉的向着两侧走,让开了一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