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妈请来给你看病的,他们几个在咱们县都有名,驱鬼很厉害!”
面对我们,赵玉榕始终带着一种俯视的态度,可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卸下了面具,靠过去抱着张亮的肩膀,柔声说道。
“你们真的会驱鬼吗?”张亮仿佛看到了希望,抓着被子问道。
“会!”
我顿了一下才点头,说道:“不过你要和我们说实话,把干过的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否则的话,我救不了你!”
赵玉榕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张亮猛地向前一冲,挣脱了她的胳膊,凑到我眼前说道:“你们真能救我吗?”
“能!”我再次点头。
“我说,我都说!”
张亮身体一瘫,喃喃自语着,同时举起胳膊,看着自己抱着纱布的手说道:“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说吧,你到底干过什么?”我再次说道。
死过一次,或者说是有过濒死经验的人一般会留下两种后遗症,要么是极度怕死,要么是极度不怕死,张亮属于前一种,他已经没有了死的勇气。
张亮刚要说,赵玉榕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开口道:“你们能保密吗?”
“这点职业操守我们还是有的!”我淡淡的说道。
“记住你说的话!”赵玉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轻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一看这架势,我就明白,我猜的八九不离十,张亮这小子没干啥好事。
张亮看了赵玉榕一眼,喘了一口粗气,说道:“我们寝室哥六个,老六家最穷,老五次之,剩余我们几个,家庭条件都不错!”
“我们一开始处的挺好的,知道老六家穷,我们一开始处处为他着想,可他不上道,后来关系就差了!”
“矛盾始于一张化学卷子,那次我们哥五个开黑,就想让老六帮着抄一下,他答应的好好了,可是等熄灯了才告诉我们,他忘了!”
“当时我们几个就很不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后来期中考试,老六和老大分到一个考场,老大想要老六照顾一下,老六没照顾,回到寝室,老大就急眼了,把老六打了!”
说到这,张亮握紧了拳头,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用一种颤抖的语调说道:“那一次,我也动手了,我早就看老六不顺眼了,让他干点事,总是推三阻四的,还摆清高,不就是成绩好点吗?我们平时没少照顾他,干啥都不让他花钱,就是让他跑跑腿。”
“那是我们第一次打老六,他被打怕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他老实很多,我们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老大说他是贱皮子,就得揍,我们也觉得是这样。”
张亮的语气平缓下来,“后来到了期末,老六和老五分在了一个考场,我们研究着,让老五抄老六的题,然后给我们发答案,结果直到考完,也没见到答案,老五说,老六没让他抄!”
“回到寝室,我们就把老六揍了,这一次我们揍的有些重,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他告诉老师了,老师知道我们几个的身份,也没深说,就让我们好好相处,从那天起,我们就没让老六过过好日子!”
张亮的拳头再次握了起来,“我们五个的内裤,袜子,都是老六洗,有时候不顺心了,我们还会拿老六撒气,不过和前两次不同,我们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我们和他玩头悬梁锥刺股!”
“头悬梁是用一根绳子把他的头发系起来,把另一端系在床上,然后来回拉扯,这叫头悬梁,自打用了这招起,他就一直掉头发,后来有一块都快被我们弄秃了,因为这,他没少被同学嘲笑。”
“锥刺股是在他的凳子上放图钉,让他悬着蹲马步,一旦挺不住,就会坐下去,图钉就会扎他的屁股,有一次,把他扎的嗷嗷叫!”
张亮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动作,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他完全陷了进去。
我听的却是一阵心疼,那个老六被折腾惨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每天都这么压抑的活着,心里不知道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我们也给老六好处的,我们给他钱,他洗一双袜子,我们给他两块钱,洗一条内裤,给他五块钱,靠着这个,他每个月都能从我们这三四百块,而且吃饭我们不用他花钱的。”
张亮马上补充了一句,说着他们给老六的好处,可这是好处着,这更像是一种施舍或者侮辱。
“老六就是一个贱皮子,我们本来商量好了,只要他考试给我们抄一次,我们就放过他,重新当他是兄弟,可他就是不肯,每次都不肯!”
张亮突然咬起了牙,说道:“他越是不肯,我们越是要折腾他,他不是能忍吗?我们就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后来,班级期末考试,他还是没给我们抄,考完了我们就把他押回了寝室,老大说想了一个新方法治老六,叫舔铁!”
说到这,张亮脸上露出了一抹奇怪的表情,兴奋和恐惧混在一起,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那会是冬天,外面零下二十多度,老大弄了一块铁,放在外面冻上大约十分钟拿回来,让老六伸出舌头舔,等他舌头粘在铁上,我们就使劲一拽!”
“第一次拽,粘下来一大块皮,老六疼哭了,捂着自己舌头乱喊,我们怕他喊招来人,就把他的嘴堵上了!”
张亮喘了一口粗气,说道:“老大觉得还不解气,就提议,熄灯以后,把老六用床单绑上,然后吊到窗外,冻一冻他,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说到这,张亮再次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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