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执事肉疼不已,“大人,这是一千两银子,请验收”。
一千两银子也就是一百斤,十两一锭的话就是一百锭。
“嘭”,当银匣掀开,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便是魏源都有了刹那的失神,范执事就不必多说了,那副爱恨纠结的表情着实令人惊叹,至于锊须以示镇定的秦师爷,他连掉了几根胡子都没了感觉。
满屋之内只有王腾是唯一的一个例外,后世里,见惯了红扑扑的人民币,王腾对这白花花的金属实在是没有太多感觉。
也许黄橙橙的黄金才会引起王腾的贪欲,可是,眼下一千两银子只是令王腾惊叹了一番,“这就是一千两银子呀”,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感觉。
这副镇定自若的姿态不知不觉间落入魏源眼中,顿时让他自惭形秽,魏源没想到自己堂堂大明进士竟然连一个粗鄙的武官都比不过,“王巡司,可有谬误?”
王腾数了一番,横排、竖排都是十锭,一百锭不多不少,“回大人,数量对得上”。
这厮怎么数的这么快?
范执事当然不知道有一种公式叫做乘法守则,他只是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王腾了。
至于魏源,他听懂了王腾没表达出来的意思:数量没错,重量是否对得上不能确定。
这个好说呀,秦师爷早就备好了一杆秤。
随意挑选了一块,不多不多,正好一斤。
“大人,足数!成色也足!”
魏源松了口气,范永斗总算没出什么幺蛾子,“范东主心怀百姓,此乃广灵之福,范执事,这银子本官代百姓收下了”。
最烦这些做了表子还立牌坊的人了,范执事一肚子火却又憋屈的不敢发,只能干笑道:“大人,这粮秣……”
收了银子,粮食自然不能再扣住不放了。
魏源唤了一声,“王巡司,既然范氏要运走粮秣,你便撤了兵丁吧”。
“得令”
范执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多谢大人,小人这便告退”。
“范执事何必着急,不如与王巡司同行吧”
范执事不敢拒绝,“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王腾咧嘴一笑,“范执事,请”。
“王巡司,请”,不知为何,范执事总觉得王腾身上的官袍分外的刺眼。
稍稍客套了一番,王腾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头。
阴影中,范执事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
数日之前,王腾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可是,短短几日的功夫,谁能想到此獠竟然混上了一身官袍,还欺负到了范氏头上!
此仇不报,范氏还有什么资格自居晋商第一?
报仇,报仇!
报个屁的仇!
范执事心情极差,他有一种预感,此番事了,自家东主一定不会再重用他。
平白无故折损了一千两银子,以范永斗的性子,范执事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真要是让范执事补上缺额,他也不干呀。
在这广灵城,一年捞的油水也不过一百两,这得干上十年才能捞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