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饼,新出炉,一个钱儿。”
“小兄弟,来椀馎饦?汤还是热的。”
又有人喊:“岭南荔枝。”那边又喊:“龙眼,龙眼..”
阡陌纵横,那来往的商贩挑着担儿径相奔走吆喝。扯着大嗓门儿不住的吆喝,而郭善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郁闷极了,盖因为他扯不出别人那样大的嗓门儿来。还偏偏有跟他怄气的,他喊了一句‘山水人物图画手绢儿,一个钱儿两张。’便立刻有人喊:“子推蒸饼,熟了,熟了。”声音高亢而又尖锐,偏说话时还高踮着脚扯着脖子一晃一晃,那模样骄傲极了。
郭善气愤不过,真想给这人来上一脚。但他自衬打不过的,还真没上去斗的想法。
两年里虽然一直贩卖物件,但郭善还是做不到扯下脸去学那些卖花的小姑娘一见到贵妇人就跑上去磕头,然后央道:“夫人,来一支刚摘下的花吧,您戴着一定好看,就算不戴着,拿了家去也添喜庆。”
郭善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如果他真是几岁的孩子的话倒是好想些。
足足一个时辰,他跑了满街却一个手绢儿也没卖出去。暗想今天恐怕又会一无所成,不禁有些郁闷。
偏偏有不开眼的人冲他道:“郭大郎,手绢卖了多少?”
郭善瞥头一看,就认出了跟自己说话的是崇德药行的徐老头了。
“呵呵,没卖的出。”郭善道。
徐老头听言笑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舍了你那行当来跟我干吧。老夫一手医术传给你,以后天下大可去得。”
郭善听言笑道:“那可不成,咱要是医死了人咋办?”
徐老头听言咬牙切齿,啐了一口骂道:“臭小子瞎说八道,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郭善听言好笑道:“您老还有名声?那不知道今天药行里来了几个病人了?”
徐老头脸一红,吹着胡须道:“你没来前排了好长的队,推都推不走。现下儿大家都回去吃饭了,所以我才有空跟你扯闲话。”
郭善听言也只是笑笑,并不点破,大家都是可怜人嘛,干嘛要互相拆台?
“郭大郎你还别不信,老夫当年可是太医院的御医出身。我家祖上四代御医,族谱里算起来那神农正是我家祖先。”
郭善差点一口血喷死,他没好气的瞪眼冲着越说越没边儿的徐老头道:“神农姓姜,您可姓徐。没事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听了都脸红。咱也没听说过你曾经做过御医。咳咳,听说您是在来庭坊住来的。”郭善觉得自己太坏了。
来庭坊本来不是侮辱人的意思,不过来庭坊里多住阉人。郭善听说,这徐老头是前朝时隋炀帝的贴身太监,是个阉人出身。
徐老头听懂了郭善的意思了,他果然勃然大怒,骂道:“臭小子讨打,越说越不像话了。”一把揪住郭善的手将他提着就进了药肆。
郭善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老头力气竟然这么大。挣扎了几下愣是没有逃脱,反被徐老头给摁在了桌子上就要脱他裤子。
郭善脸都吓白了,本来他和徐老头时常无聊的时候都互相打趣逗乐子,这是习惯的了。但是没想到徐老头这次玩儿的这么过火,竟然要脱他裤子。
说起来郭善是不大,但是他心里成熟的很呢。灵魂深处是二十好几的人,就这么被人脱下裤子打屁股,那还有脸活么?
挺腰翻身挣扎,徐老头脸色一变。君不器愕然的看着他那一把就能扯下来的胡须,终于忍不住惊呼:“您老果然是太监哪。”
这句话说出来,郭善也尴尬极了。
本来,如果老头不是太监的话自己戏谑说两句对方也当笑话听了无伤大雅的。但是现在知道了对方是太监,再拿这句话说的话就有些伤人自尊了。
“我打死你。”徐老头大怒,抬起手掌‘啪’的在郭善屁股上来了一掌。
郭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次干吃哑巴亏的没有挣扎。心里暗说今天流年不利,在家里刚得罪了三个丫头现在在这儿又得罪了一个老太监。额,自己天生跟阴气犯冲吗?
“不许说出去。”徐老头把郭善从柜台上一把推下,郭善敏捷的双腿落地,脸色羞红的看了看外面的街道上松了口气,还好没人往这里看。
他也有些羞怒的瞪了徐老头一眼道:“我都多大的人了你居然还打我屁股,我...”气的想放狠话,但又怕伤了这老头的自尊。
徐老头得意的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哼哼道:“让你小子口无遮拦,老夫堂堂御医...额,虽说不是御医,但宫里哪个比我的医术更加惊人?老夫学贯古今,能文能武,当年先帝爷哪一处不是仰仗着我?我...”
“咳咳...”郭善干咳了两声,道:“现在贞观年,您老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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