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高明的腿伤真治不好了?”说话的郭善知道叫长孙冲。来长孙府几趟后,远远的瞧见过这位阔少。
领首少年不无担忧的道:“太医们是束手无策了,不过府上前几日不是有一位医师治好了舅舅的痼疾么?舅舅此次叫他前来不就是为了我皇兄的病么?”
说到这里长孙冲就有些忿忿了,不由道:“我前些日子查了,这厮虽治好了我父亲大人的病但想来却是撞上的。年前这厮曾经给一个胡商治过脚,最后竟把人给医死了。”
叫青雀的少年一听,愕然了一会儿。他恐怕头一次听说治脚居然能把人治死的笑话,但是这笑话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万一这笑话最后落到了他那位皇兄的头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表兄毋庸担忧,我大唐能人奇多,总有人治得好皇兄的足疾。”领首少年劝慰。
长孙冲忍不住懊恼:“都是平康坊那个贱民,若非是他,高明何至于从马上跌下来?”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你带高明表哥去宜宾楼,他怎么会着迷一个青楼女人?平常爹爹就不让你去那种地方瞎混,现下儿把高明表兄给连累了吧?我瞧皇帝姑父饶不过你。”
长孙冲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又道:“也怪我当时离开宜宾楼没把高明带走,要不然他也不会被王苏苏羞辱了。不过听说害高明表弟败兴而归坠于马下的还有一个稚童...只可惜这件事情一出后父亲大人就将我禁了足,若不是今天青雀你来,我恐怕连这后花园也来不了了。”
“咦,那亭下的少年是谁家子弟?”青雀忽然一指远处亭下独自饮茶的郭善。
几个人都齐齐望了过去,也觉得有些诧异了。
堂而皇之在花园里坐着,听见主人家说话而不起身相迎的人除了府里的兄弟几乎没有谁敢这样。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没在府上看见过这么一号人物,也从来没发现过大唐哪个公子哥敢跟自己等人这样摆谱的。
长孙溆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没怎么认得出来。
被瞧见了,被瞧见了。
郭善心里紧张的啊,难受的啊,就别提了。
“是他?就是那个赤脚医师的徒弟。”长孙溆眉头倒竖,终于认出了郭善。
郭善那个气啊,真想掰开小姑娘的脑袋问她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忘了自己不好吗?
现在要是再装作看不见,那是百分之百不行了。
郭善起身,做了个揖。那边青雀作揖还礼,长孙冲则审视的瞧着郭善,他也听说过半个月前自己妹妹被人喷了一脸的事儿。
现在是打死都不能认,一旦招认了这黑灯瞎火的这帮阔少指不定会对自己做出什么缺德事儿呢。
郭善腆着脸,一本正经道:“什么赤脚医师?姑娘认错人了吧?”
他已经想好了千万种方法来给自己辩白,他自认为一番衣装后自己的形象连自己都不敢认了,这长孙溆只那次府上跟自己有过一次交谈,而往后半个月里自己来长孙府时都没碰上过她,她肯定也不敢确认自己。
打定主意,郭善正等长孙溆来指认自己,然后自己再引经据典加以反驳。但是,先前把他丢在这里喝茶的小厮却跑过来了,先是慌慌张张的给长孙冲等人行礼,最后慌忙对郭善道:“正找你呢,你师傅现跟我家主上饮宴,他让你不用等他了,让你自个儿回去。”
郭善脸一黑,险些骂娘。
被老头给坑了。
这货不知道怎么的混到了人家齐国公的家宴上去了,而且吃东西还忘了自己。最最关键的是,这老货让人传话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这不是坑自己吗?
郭善有点坐蜡了,长孙溆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指着郭善哼哼道:“喏,你现在还能抵赖不成?当着我两个哥哥的面,你居然还敢撒谎,你这个小厮是不是活腻味了?”
她当然是用古言说的,但大抵也就这意思了。
郭善看长孙冲面色已经不善,心里就咯噔一声。
国公府里时就知道这位长孙家的大公子是个吃喝嫖赌无事不做的人物了,为人没什么上进心,欺负人的事儿却绝对做得出来。
长安城恶少中这位算不得最恶的,但能量确是最强的一个。
他姑父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他爹是正儿八经的宰相,他姑姑是当朝皇后。满朝的皇亲国戚中,这货的身份远远甩开旁人一大截。
“姑娘此言差矣,徐云兹乃医学奇人,虽不致仕但何以用‘赤脚’辱之?郭善虽两度随他而来,然姑娘何以又称其为我师?故而,姑娘所谓的‘赤脚医师’郭善认不得,而姑娘称呼的‘徐云兹之子弟’我亦不认识。所以,我说姑娘是认错人了。”
郭善厚着脸,堂而皇之的说胡话。
胡话是什么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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