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姑看王金山,联想到一个人来,连忙说,“报出你的家谱?”
王金山不加思索地诵读:“天南元炎黄,田北启凤凰。仁爱树宝泉,孝敬槐金长。”
老道姑喜形于色地问:“你姓王,金字辈,父亲王国槐,爷爷王敬诚。”
王金山说:“正是!前辈您怎么如此清楚啊?”
道姑问:“你可曾听说天南的‘白马王子’?”
王金山问:“您说我爷爷白马王子?”
道姑微微一笑,说:“这白马王子指两个人,一男一女。”
王金山看她隐隐然已经超脱了尘世的范畴,没想到提起“白马王子”道姑的眼中涌出一汪清泉。瞬间王金山猜到了对方是白如雪。他早从爷爷那里听说白如雪积德行善,多次到神母槐下资助孩子,一个姓白,一个姓王,大槐镇就有了白马王子之说。
王金山一面躬身,一面抱拳,自下而上,向老道姑行礼:“请问,晚辈称乎您‘白马’不是比‘白奶奶’小了一辈吗?”
“叫你贫嘴?当年你爷爷就毁在这张嘴上?”老道姑脸上突然绽开一朵阴暗的花。
王金山不知道道姑和爷爷之间究竟发生什么。面对白如雪这个大槐镇最巅峰的强者,他禁不住要问:“请问坤道,我爷爷为何毁于嘴上?”
“还是称我白奶奶吧。”白如雪见王金山也不是外人,说道:“当年你爷爷来到神母槐下,为了打造一批打在敌人心脏的抗战精英,组织派一个很白净的漂亮姑娘和他假扮夫妻。后来,这姑娘爱上了你爷爷,就把你爷爷带着见父母。这姑娘一再叮嘱要热情大方,千万别耷拉着脸。谁知道,你爷爷见了女方的父母嘴就没有把门的了。女方的父母嫌弃你爷爷太能说,那是干大事的人?后来,有人偏偏喜欢你爷爷能说会道……可是……”
王金山说:“爷爷也比知道您老今天会空守冷宫?”
白如雪说:“从前,你爷爷经常来过,好几次是槐泉宫救了他。”
王金山不仅要问:“观这么大,为何这般的冷清?”
“原来这里香客旺盛,道观事忙。每逢天地庙、炎黄庙和夫子庙神仙节日,住持女冠还邀龙马县五百里的宫观坤道来此协助。”白玉洁说到这里脸上刚绽开的一缕喜色顷刻消失,她接着讲:“当年,蒙阿汉,王宝训的学生,在这儿创办乙种工业学校。后来你曾祖父王孝田参加了红军,行军路上办学校,这是我们红军的创举。王孝田见入宫观者大多家庭贫困,就劝其成家立业,虔诚的女冠所剩无几,王孝田集中精力办好红军通讯学校、无线电训练班外,还配合蒙阿婆在此办了第二‘乡农学校’和“女子师范学堂”,我负责军事训练,王孝田任教育主任。后来,王孝田追红军大部队去了。抗日战争爆发,他再次来到这里一手拿枪,一手教书。谁料鬼子打进了龙马县,恼羞成怒撤毁神像,砸毁古代石碑,是你爷爷带领八路军消灭了鬼子。转眼到了60年代末,你父亲王国槐来知青,从村民家搜集文物送回槐泉观,没想到一群红娃子毁坏古迹、石刻、风景、庙宇不可胜计。王国槐还是不服气,在这里创办槐泉观小学……”
“一切往事过眼云烟。白奶奶,你应该向前看,从这里走出去,把槐泉宫交给国家!”王金山征求白玉洁的意见。
白玉洁额上的阴云越来越暗,她说:“如今,穷怕了的大槐镇人,希望到外地打工,家里只落下妇女、老人和孩子。连藏大槐、白云鹤都去地北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地北好多大城市的人来这儿发展,反而这儿的人要出去?我不明白他们要丢下大槐树文化的根?不明白白玉霜为什么把饭店、宾馆都开到学校了,槐泉观小学却没有保住?”
“好多官员都看不透未来,何况村民啊!上面的经好,下面歪嘴和尚多啊!”王金山无比慨叹起来。
“自从白玉霜在这里开了店面,村支书、村主任、乡镇领导、天南地北的大老板、女总裁也来过,最近,田本、槐边多次来吃饭,有时住下,他们说是从帝国来的,帮大槐镇发家致富。虽然,这里看上去没有值钱的东西,我还是担心有人打我们大槐镇的主意啊!”
“那您老多虑了。白玉霜就是偷拍个照。”王金山不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太累。
白如雪淡淡地说:“看你慈眉善目也有花花肠子,我倒忘了你爷爷是谁啊!”
“虽然大槐镇闭塞、落后、贫穷,但白玉霜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王金山整理好衣领忙着去解释。
白如雪眼含泪水说:“我待她像亲孙女一样。一张和女子在一起的照片,足以让你离开大槐镇,让你毁了前程。唾沫可以淹死人。金山,陪白奶奶走走。”
王金山陪着白奶奶过了一道牌坊,弯弯曲曲的的石板小路古朴而洁净,一幢乱石砌墙的瓦舍,门前柳影婆娑,幽泉杂卉。白玉洁对他说:“这观看似一座空观,‘瘦死的骡子比马大’,这儿的每一幅字画,每一根柱子都比金元宝还要珍贵,再说我们还有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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