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该是逃走的时候了!再不走不是她的猎物,便是唾沫抨击的对象。
方圆优雅的站起身来,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踮起脚尖将红唇凑近他的耳边,说:“你不想留下我一个人等他吧!”
阳光朗照,凉风徐徐,草垛是他们初次相逢的地方:那是方圆为王金山绝食的第六个晚上,刚在天南省城回来的王金山和等待他的方圆在御龙河边重逢了。为了感激她,王金山带她去凤谷山庄喝过酒,洗过澡。那夜,在公共浴池出浴的方圆对他竟然好不避讳,灯光照耀着半透明的衣衫,胳膊、腿像刚从奶水里洗过一样腻亮。那一夜,他没有拒绝她,为了不伤害她,他答应做她的朋友。今天,王金山又一次心虚了,害怕了,不安了,他擦着额头的冷汗缓了一口气说:“方圆,我想……你送我的鞋垫太贵重了,我想我不能接受,还给你……”
“你爱要不要!”这时候方圆的泪水已出来了,她啜泣地说:“反正我送给你了,要不要是你的事……”
“马副书记除了年龄大一点,其他没的说吧。论家庭,是抗战英雄之家,教育世家;论地位,爷爷和父亲曾在市里工作,目前的马奔腾是龙马县的副书记;论学识,马奔腾是自修农业大学的学生,县农科所的兼职研究员,我们镇推广的冬小麦和红薯都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论威信,在龙马县一提及马奔腾,上至百岁老人,夏至八岁顽童,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又有多少老人和困难孩子得到他的资助……”王金山态度依然很坚决。
“还要女人有女人,对吧。”方圆说的那个女人就是白玉洁。
“那些都是谣传!如果却有此事,人家到门上提亲,白玉洁为何拒绝呢?在我们地北市,好多老板和干部都娶二三十岁的少女,因为年龄不是代沟……”
“那是你们地北,这儿是大槐镇。”
“你也这么认为?”
“不是!我在乎的也不是年龄。而是,我觉得马副书记不懂得爱情。”
王金山禁不住想笑:“马副书记不懂爱情?”
“懂不懂爱情不在年龄,有的人上中学的时候,女生就跟着一大群,说明什么,这同学值得女生去追;而有的人年过半百,对群众,对工作极端热忱,而对女人却拉着脸,谁欠他了,没有!这种男人就该一辈子光棍!”
“方圆,你这是骂我,还是骂马副书记?他的婚姻,咱可以不考虑,但不能这样说人家。我们的事,咱们也可以考虑。”王金山从怀里的衣兜里取出方圆送他的鞋垫,说:“请你收回,我向来不收女孩的东西。”
“你就是混!爱要不要,扔了!”方圆一把夺下狠狠地扔在地上,“你才不懂爱情来!”说着甩开大辫子离开了王金山。
方圆跑出了老远,见王金山没有跟过来,自个儿坐在稻草上哭泣,开始还是小声地啜泣,后来就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蒙飞豹站在她的面前喊道。
“这不是汉家的千金小姐方圆吗?”蒙飞熊问,“你不在槐树林,不在夫子庙,孤零零地跑这儿干什么?”
“关你们什么事?姑奶奶高兴!”方圆拨开蒙飞熊摸她脸蛋的手。
在蒙氏四兄弟稻田忙碌的女人们,听到垛子里的喊声,都丢下手里的活计奔了过来,照着方圆七嘴八舌地嘲弄起来,有的说汉家的小姐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有的说夫子庙的生活教师就应该在学校好好地给师生做饭,有的说蒙氏四兄弟没有婚配。当然,这群妇女中,多数还是同情方圆,她们指责两个男爷们不该欺负一个姑娘,看上人家了就去上门提亲,在垛子里算什么啊!
“她在偷我们村的稻子!”蒙飞豹被妇女们指责极了,就编出这样的谎!
方圆把两手摊开给大家看,镇静自然地说:“说我偷稻子,人证呢,物证呢。”这时候的方圆突然想起蒙雪莲来学校地里捡豆子的事,就故意羞辱蒙氏兄弟,“怎么是偷稻子呢,非明是捡了黄豆啊!”
“你还有脸重提豆子的事?”蒙飞熊说,“你害得雪莲妹妹喝了盐卤住了院。你栽赃雪莲的时候,有人证,物证吗?”
“你们兄弟是记仇啊!怎么今天来复仇的?”方圆说。
“这些天,场里总不明不白地丢了稻子。你今天手里没有,不能证明昨天没偷,明天不盗。你非明是蓄意作案。”蒙飞豹指着方圆说,“我不管你是汉家的小姐,还是学校的老师,你必须找出证明来,谁让你来的?你的同伙是谁?为什么来这儿?”
“我是接到马家的话,在这儿和马副书记见面。”方圆以为这样,马奔腾能吓跑他们。
“啧啧!马副书记虽然年龄大了点,人家是一表人才,龙马县的二把手,会看上你,在这里见面?”蒙飞熊根本不相信方圆的话,步步紧逼,“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是非奸即盗!”
“我真的是约在这儿见面的。”方圆大方地说着,想离开。
蒙飞豹拦住了她,说:“编出这样的闲话,也不害臊,想男人想疯了吧。”
“没有疯!她说的约会一点不错。”王金山走过来看看大家,补充说,“不过约会的男方不是马家,而是我王金山,我是她的男朋友,不行吗?”
“口说无凭!”
“亲一个!”
“抱一个!”
人们再次喊道。这个时候必须拿事实证明,王金山没有退路了,“好!今天就让大家见证。”王金山突然抱住了方圆,在额头上一个热吻,那泪水流到了方圆的额上、脸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