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资格坐在那里。
以往王金山见到汉子麟,汉子麟都是手里拿着一条蛇耍着,给人一种畏惧的紧张,今日却不同,对王金山和颜悦色说:“请坐上面。”汉子麟让王金山的坐位恰恰是那个正位。
王金山想自己一不是贵宾,连蒙飞虎都不能坐;二自己不是汉家新上门的女婿,他和方圆的关系都是谣传,王金山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承认那个关系。这个姑且不论,就算是汉向前、汉向来的恩师,这位子非王金山莫属。
“既然汉老前辈提起我的爷爷,那位子我更不能坐了。”王金山坚持把这个位子留给过世的汉老爷,以表示对前辈的敬仰与尊重。
“你现在是大槐镇农民的功臣,是御龙河当代的先生啊!”汉子麟让着王金山。
王金山依然拒绝,蒙飞虎和汉向阳也帮着汉子麟劝。王金山推辞不过退让一位紧挨着汉子麟坐下,王金山感受到汉子麟的呼吸,看看汉向阳在下面坐着,自己如坐针毡啊!
他正在乱想,突然听到汉子麟说:“王校长!本来请藏大槐老师一起来的,他可能在白云鹤家忙着呢,所以把你请来。”那声音初听起来让耳朵发麻,分析起来却是软软的,甜甜的。
“我知道早该上这里来。还是来晚了。”王金山慢慢地就放松了许多,给各位倒水。
“向阳!哪能让王校长倒水啊?”汉子麟向汉向阳递个眼色。
“我在您老和蒙书记、汉副书记面前,我年龄最小,就该我倒水!”王金山望着汉子麟,手里紧握着水壶。
“今天没有辈分,没有长幼。校长就是这儿的贵宾!据说,您的先辈王宝训和爷爷、父亲在的时候,我们汉家随叫随到。可你这校长不易请啊!”汉子麟看王金山说,“你作为学校一校之长,能替汉家培养出汉向来、汉向前这样的高材生,就凭这个您是座上宾。怎好意思让您倒水啊?”
一个茶壶悬在桌子上,既不能往下倒水,又不能缩回去,王金山淌激汗了。
“其实不请,王校长正要来。爹,你想想,王校长和白云鹤、藏大槐什么关系,白云南考了中专,他应该留在白家吧。”方圆过来要过王金山手里的茶壶给在座的倒水,也就帮着王金山解了围。
“看来,白家的脸比我大。”汉子麟说。
王金山说:“不是那意思。我和藏白两家是重要亲戚。来晚了,请多包含。”
汉子麟看看汉向阳也不想再为难王金山,自个儿喝水。汉向阳端起酒说:“王校长,我敬你一杯。”
“哪,哪能呢?我是为汉向前、汉向来的升学宴来祝贺的,我已经在云鹤家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你想想,没有你的教诲,他俩考不上,你不要推辞了!”汉子麟也端起酒。
“没有您老的支持,没有大哥的帮忙,那有这学校?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王金山端着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王校长,这酒可是蒙书记从城里捎来的御龙河特曲。咱爷俩干一杯。”汉子麟再次邀请。
王金山额头的汗水都出来了,心想:汉子麟是嫌弃他空着手来的,不好意思地说:“这么多的学生升学,大都通知了我,我哪里来得及买礼物啊?”
“见外了!见外了!我们汉家什么东西没有啊?”汉子麟说出请王金山来的真正目的,他说:“我请你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哪能是商量呢,您老什么话尽管吩咐。”王金山端着酒。
“这满屋的东西都归你,我们汉家留着没用,我想给学校的老师和孩子用。王校长,你在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方圆怎么交了你这样的朋友?”汉子麟把酒喝了!
王金山不好拒绝,“我错了!我……自罚三杯。”王金山连续干了三杯,又说,“只要您老别在喊我王校长,喊我乳名,骂我蠢蛋都行!我知道,这次没有让方圆报名,让方圆错过了一个机会。”
“什么?王校长,你想多了!要是谈起方圆的事,你该走了!我今天敬佩你作为人师,是因为你能在一个破庙里建起了一个好学校,培养了汉向来、汉向前等优秀学生,你是大槐镇的旗帜!我去过你们学校,孩子们吃午饭连个锅碗瓢盆都缺;冬天快到了,午休的孩子没个暖和的被褥不行。我是心疼你们老师受凉、学生冻着、饿着。这两天,收的礼钱、盆子、水壶和被褥都送给你。这也是汉大伯、汉二叔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绝。”
“不,不能啊!他们去城里上学都用的着。”王金山急忙推辞。
“这不是给你,是给学校的。因为你教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学生,才请您来喝上一杯。希望别想到方圆那里!”汉子麟说。
王金山见汉子麟还在生他和方圆的事,不知道是道谢还是应该道歉。
汉子麟当着众人的面大笑起来,“今天请你来,不是因为方圆,记住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当这个上宾。我这个当老师的,教好孩子是我的本分,用不了请啊!我告辞了!”王金山放下酒杯站起来就走,等汉向阳去追,他一双硕大的脚迈出高高的门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