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声音,谢寒逸竟然回来了。
宋钦扬的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拍,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做贼心虚似的关掉了视频。
客厅传来脚步声,放东西的声音,稀稀落落却填满了整栋空荡的房子。
他的身体却与心情相反,变得沉重起来。忽然不想出去,好像一场幼稚的博弈,看对方什么时候会来敲书房的门。
然而很快一切重回安静。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宋钦扬还是按耐不住起身,心道行吧,反正他也没赢过。推开书房的门,灯光刺得他虚起眼睛。
客厅里空无一人,不会走了吧?
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上了二楼,看见浴室的灯亮着,里面传出淅沥的水声,原来是在洗澡。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宋钦扬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他下去从冰箱里拿了两个柠檬,准备切了泡个柠檬水,谢寒逸不喝任何饮料,只爱喝这个。
其实他有雇保姆,但谢寒逸不喜欢外人在家,于是他家的保姆过着朝十二晚五,比雇主还清闲的日子。
谢寒逸冲完澡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宋钦扬在厨房的背影。
宽松的睡衣把他的肩膀衬得有些清瘦,领口里露出的后颈线条漂亮,在冷色灯光下显得格外莹白。
他发色比一般人偏棕,发尾带着点微卷的弧度,低着头的模样看着挺……孤独的。
谢寒逸站在原地看了两秒,一整天他心里其实都压着股郁闷的感觉,尤其是颁奖典礼结束,他面对铺天盖地的恭维和镜头,意识到自己难以自抑地想要回来,就更莫名烦躁。
而现在,这种躁乱神奇地消散了。
想也没想,他走过去在那光洁的颈侧吻了一下,成功让宋钦扬手上的动作一抖。
“怎么现在切水果?”
谢寒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冷冽,让他耳朵发痒。
“我准备……”
他刚转过来话没说完,谢寒逸的目光就沉了下去:“你头怎么了?”
“下班路上车蹭了,撞了一下。”宋钦扬轻描淡写地说。
谢寒逸扶着他肩膀带着他走了两步,把人摁在沙发上坐下,凑近了他。
“我看看。”
谢寒逸说着,轻轻揭开他额头上一小块纱布边缘的胶带。
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几乎是鼻尖擦着鼻尖,宋钦扬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清新气息,眼前人专注地看着他头上的伤,睫毛眨动的时候,仿佛扫在了他的心尖上。
宋钦扬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将目光放肆地描摹过谢寒逸的脸。扫过他紧锁的眉心,细挺的鼻梁,落在下方的薄唇上,边缘明晰,颜色都恰如其分。
那双唇在他视线下轻启:“啧,你司机什么水平,下班的大马路都能撞,换一个吧。”
语气里哪还有刚才颁奖典礼上的清冷矜傲,宋钦扬心里好笑,解释道:“不是他转弯及时,可能更严重。”
谢寒逸冷哼一声,又放轻了声音:“疼不疼?怎么不跟我说,去医院了么?”
宋钦扬目光撞进他眼神里的一点怜惜,心口一热,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不疼,看过了没什么大事。”
“你笑什么?”谢寒逸眉头又拧起来,“不会撞傻了吧。”
“没,想笑而已。”
谢寒逸捏了他的下巴:“别失忆把我忘了。”
宋钦扬笑得更灿烂了:“怎么会,我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你。”
谢寒逸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跟着他勾起唇角,眸光明锐。
这一笑一下子吹散了宋钦扬今晚所有烦闷,他心里开始曲声欢奏,春暖花开。
他刚才没骗人,见到谢寒逸以后他的头真的不疼了。
如果一个人对你笑一下,就能像止痛剂一样,沉沦于其中简直太正常了。是赚是赔,何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