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路上

如雪，站在那里，恍如遗世独立的雪莲，那样丽色无双，那样的令人遗忘。

    “当初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聂小凤终于问了出来。

    “你是希望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聂小凤脸色一变，然后盯着沈静秋：“我知道你当日是想乱我心神，但是我想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摸不着真假。”

    沈静秋叹道：“你逃出哀牢山，欺师灭祖的事情，现在江湖上可有一丝风声？”

    聂小凤猛然怔住，沈静秋说：“陈天相是最后一个见到罗玄的人，你找到他问清楚罗玄最后的布置你就明白了。”以前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也曾骂过罗玄的无情和不负责任，但是现在身处江湖，知道的江湖手段和恩怨，她觉得罗玄其实并不是那么无情，他只是一个被封建礼教坑害的可怜人，一个连爱都说不出口，一辈子也活不出自己的可怜人。

    就像先前她所说，罗玄就算中毒力有不殆，要在聂小凤未长成时杀了她办法多得是，他了解聂小凤加上他本事和心智不凡，布一个局引还未成熟的聂小凤入局实在太简单，可是他没有，反而对天相说要他逃，甚至做出要天相找一个有潜质有正义感的人去血池继承他的武功来防止聂小凤为祸江湖，他至始至终都没说出要杀聂小凤的话。他的心底里，他并不想聂小凤死去。

    “那是陈天相没用。”

    沈静秋笑了：“聂小凤，他没用？呵呵，如果罗玄和天相真的想致你与死地，只要将你下了山的消息散布出去，就凭你当初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你真是心狠呢，你伤害了这世上唯一对你好的两个人，要知道这一对师徒都舍不得你死。”

    聂小凤低声说：“真的是这样？”

    沈静秋笑说：“你们的恩怨本就和无关，我为何要帮罗玄说话。”

    聂小凤眯了眯眼：“我姑且信你一次。”

    沈静秋无所谓的说：“随你。”

    聂小凤冷哼一声：“我这就派人去抓陈天相。”

    沈静秋笑说：“你抓不到的。”

    聂小凤冷眼看着她，沈静秋说：“白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不显，但是这么多年来发展的势力到底有多少，你这个时刻关注白云山庄的人应该最清楚不过。可是这六年来，白云山庄根本不曾有陈天相的消息。”

    聂小凤说：“找不到也要找。”

    沈静秋突然说：“你若是有时间，不如先去报仇或者找找解的毒的方法，若还有心力，你这份心机去谋划一些对付蒙古的事情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觉得以罗玄的为人，他还会做出我希望的事？我做不到让他爱我，那就让他恨一辈子。”聂小凤冷声说道。

    沈静秋突然问道：“你后悔吗？”

    聂小凤抬起头，沈静秋低声问道：“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可会再爱上他，然后继续于理不合？于理不容？”

    聂小凤不答，反而大声的说：“什么于理不合于理不容，这只是你们那群正道的伪招牌，一个个假仁假义，虚伪至极。”

    沈静秋一点也不生气，她笑看着聂小凤，聂小凤缓过神，对于沈静秋，虽然有正魔之分，但是她心里其实是将她当成一个可以亲近的人，因为沈静秋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教她武功，后来她被叶孤城囚禁沈静秋也愿意放她离开，甚至在知道她喜欢罗玄时，沈静秋眼中没有反对也没有不认同。

    她沉静了许久，她感叹说道：“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魔咒的痛苦。”

    沈静秋沉默下来，“既然劝不了你，你以后少犯下杀戮，最后一句，因爱生恨是最不值得的事！”

    聂小凤笑了起来，笑容那样灿烂，但是也那样矛盾。她从来知道聂小凤很美，但是此时的她更是美到了极致。沈静秋怔怔的看着她，她终于想起当初为什么见到小龙女会有熟悉的感觉了，聂小凤和小龙女的眉目和眼睛是那么相似。

    沈静秋心中不停的琢磨，聂小凤说：“你继续休息，我走了。”

    沈静秋神色复杂：“你不要成为第二个李莫愁。”

    聂小凤听了，微微一愣，嘴里念叨着李莫愁，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