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眯眼一笑:“可是我不想买了呢!”
掌柜的愣了,弄不清阿语是真的不像买了,还是在跟他斗气,抑或是想压价,心里那个悔哦!真不该动歪脑筋,要是这单买卖黄了,他要等到何时才能去荆州?现在腰杆子直不起的人是他。
“小姐……您别啊!咱把合约签了,以后这酒坊和山林就归您了。”掌柜的陪着笑脸作揖道。
“掌柜的,既然有人出高价,那你还是卖给价高者吧!你这会儿不急着用钱吗?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就便宜就捡,捡不来拉倒。”阿语摆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不不不,还是卖给小姐的好,不然将来传了出去,说我老根头不讲信用,我这张脸也没处放。”掌柜的讪讪道。
阿语挑了挑眉,放眼看了看那片山林,道:“我还以为你这片山都开垦过了,现在看起来很荒凉嘛!”
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只听得阿语又道:“我若是买下这里,还得请人来开垦,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很难请到人的,而且工钱又贵,不太划算啊!”
“小姐,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卖的便宜,您买了就算先留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开垦也很划算的。”掌柜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爽爽快快的签了字,出什么幺蛾子,这下可有苦头吃了,这位小姐分明就是故意挑刺想压价。
阿语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继而又道:“而且这酒坊的规模也太小,跟我想象中出入很大,虽说你出的价钱已经很便宜,但我只想捡个现成的便宜,省事的便宜,买下就可以用的……”
“小姐,那您的意思……”掌柜的哭丧着问。
“五百两,你买的话我就卖,不卖的话我就走人。”阿语干脆道。
果然压价了,可这价格压的未免也太狠了些,一下就去掉一百两,简直就是要割他的肉,掌柜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阿语心想:他要是再说什么人家出价八百两的话,她掉头就走,她就是要教训教训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小姐……”掌柜的艰难开口:“刚才都是我的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价钱,我实在是卖不出呀!”
“蒋静姐,咱们走吧!”阿语转身就走。
“等等……”掌柜的牙一咬,心一横,忍痛道:“咱们一人各让一步,五百五如何?”
“这真的是最低价了。”掌柜的殷切的看着阿语。
蒋静心动了,五百五,那真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小姐可别为了置气,错过这个机会。
阿语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然后勉为其难道:“算了算了,五百五就五百五,签约吧!”
掌柜的这回片刻也不敢耽误,立即叫来酒坊的账房让他起草合约,生怕动作慢了,这位小姐又反悔。
账房先生很快就拟好了合约,交给掌柜一份,阿语一份,两人看过都无异议,各自在底下摁了手印,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约。
六百两银子是事先就让东哥儿去换成了银票,蒋静把六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掌柜的,掌柜的拿着银票心里那个郁闷,原本这些银子就都归他了,而现在还得找出五十,心疼肉疼啊!
“小姐,我今儿个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要不,我先给小姐打个欠条,您告诉我您府上在哪,回头我给您送过去?”掌柜的怏怏说道。
阿语拿着酒坊和山林的契约,心里美美的,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笔固定资产到手了,这只是一个开始,将来,她会有更多更多。
听掌柜的这么说,阿语笑道:“掌柜的,这银子呢!就不用你找了,刚才我压价只是为了给你个教训,其实我知道根本就没有其他买主,你不过是看我年纪小,想着能再讹一点是一点,今儿个也就是碰到我这样心眼好的,要不然,你只会得不偿失。”
掌柜的闻言,又是羞愧又是惊喜,连连道:“小姐说的是,小姐好人有好报的。”
阿语微微一哂,说:“蒋静姐,咱们先回吧!”
出了酒坊,蒋静才道:“小姐,既然都已经把价压下来了,为何又不要?好歹也是五十两银子。”
阿语淡淡一笑:“人家也不容易,再说他也认错了,给个教训也就算了。”
蒋静想说小姐您好心泛滥了,可是凭良心说,六百两也已经够便宜了,就没有再说什么。
等阿语和蒋静赶到阮家庄,东哥儿他们已经分发米粮完毕。现如今还留在阮家庄的佃农只剩六七十户了。人啊!都有一种从众心理,看人家走了,听人家说这里要不太平了,就都急着走了,留下的,大多是原来跟阿语家签了契约的佃农,阿语心知,这跟东哥儿和铁牛不无关系。
招弟在回去的路上,兴奋的话也多了起来,跟阿语说,东哥儿告诉大家,买米的银子是夫人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以备不时之需,大家都说夫人是活菩萨,感激不已,又说她娘也领到米粮了,东哥儿还故意多分了她娘一些,还有她最小的弟弟都会走路了,还叫她姐姐来着……
阿语笑道:“现在还不是认亲的时候,等以后阮家的事了结了,你就可以回家看你娘和弟妹她们。”
招弟很乖巧的说:“招弟知道的,有东哥儿和铁牛大哥关照着我娘,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一进门,李婶就把阿语拉到一边说话。
“你们走的时候,猴子回来过了。”李婶压低了声音说。
“那猴子哥呢?”
“走了,说是衙门里明日就要押送阮家几位老爷入京,夫人本想着能打点一下,让官差们路上照应些,可猴子说什么,是什么卫的人一起押送的,那些人打点不了。”李婶道。
“乌衣卫?”
“好像是,所以夫人现在心情不好,我先跟您先说一声,待会儿见了夫人,小姐好好宽慰夫人几句。”
阿语点点头:“我省的了。”
阿语来到娘的屋里,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元香在一旁做针黹,娘就坐在那里发愣。
“娘……”阿语走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
俞氏迟缓的抬起头,看见阿语微微的笑了一笑,声音有气无力:“阿语回来啦!派粮还顺利吗?”
阿语在娘身边坐下,笑说道:“很顺利的,东哥告诉大家,说买米粮的银子是您离开阮家的时候留下的,佃农们都很感激您,说您是活菩萨呢!”
俞氏笑笑,转而无奈的叹息:“可惜咱们帮得了佃农,却是帮不了阮家。”
“娘,咱们只要做好咱们力所能及的事,问心无愧就行了,阮家的事,不是咱们能做主的,得看天意。”阿语劝解道。
“是啊!得看天意,可是,我想着阮家那么多人都在受苦,生死未定,心里难受啊!”俞氏愁苦道。
阿语挽了娘的手臂,依在娘的肩膀上,轻轻的说:“娘,别难过了,只要朝廷不是下格杀令,咱们肯定会有办法解救伯祖母她们的。”
“但愿如此吧!”俞氏怜爱的摸摸阿语的头发,如今,真个只剩她们母女相依为命了。
“阿语,你饿了吧!”俞氏柔声问道。
阿语抬头看着娘,笑道:“都快饿扁了。”
元香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道:“李婶早就把饭做得了,就等着小姐回来呢!我这就去说一声,马上开饭。”
吃饭的时候,俞氏看着站在一旁伺候的元香和招弟:“你们也一起吃啊!怎么站着呢?”
元香笑说道:“夫人小姐先吃吧!我和招弟待会儿去跟李婶她们一块吃,她们那边可热闹了。”
俞氏笑嗔道:“你也不嫌挤的慌。”
元香道:“不挤不挤,再说了,先时咱们是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我和招弟若是再和夫人小姐同桌吃饭,主不主,仆不仆的,也太没规矩了,不像样。”
阿语却是知道其中缘故,定是昨晚李婶说的,以后只给夫人和小姐做米饭,其他人就喝粥。鼻子有些发酸,可怜她那么多粮食都堆在空间里发霉,却不能拿出来,等将来她成了天下巨富,一定让李婶元香她们都好好享福。
阿语没有揭穿元香的真正意图,只顾低头扒着饭,好像真的是饿惨了。
“阿语,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越是饿的时候,越不能急,来,喝点汤……”俞氏关切道,放下碗筷,亲自给阿语盛了碗蛋汤。
“嗯,娘,您也吃。”阿语给娘夹了一块鱼。
俞氏莞尔,看着桌子上的那盘鱼,说:“元香,以后让李婶做简单些,什么鱼啊肉啊,就别做了。”
元香笑道:“这鱼是李叔早上在河里摸的,不花钱。”
俞氏笑笑:“好了,你们也赶紧去吃吧!这里不用伺候的,可别等饭凉了。”
“没事儿,又不在乎这一会儿。”元香道。
阿语咽下口中的米饭,说:“元香,你和招弟还是赶紧去吃饭吧!你们等在这里,我和娘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
“就是,快去吧!”俞氏催促道。
元香和招弟这才先去吃饭了。
用过晚饭,俞氏和元香紫菱几个在灯下做针黹,天气渐渐转凉,原本的冬衣都留在阮家,所以,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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